緇門崇行錄
備經險難
晉曇無竭。聞法顯等躬踐佛國。慨然有忘身之誓。以永初元年集同志曇朗僧猛等二十五人。發長安。西渡流沙。上無飛鳥下絕走獸。四顧茫茫莫知所之。惟望日光以准東西。視人骨以標行路耳。至𦵇嶺。嶺冬夏積雪。惡龍吐毒。風雨砂礫。前度雪山。下有大江流急如箭。東西兩山之脇繫索為橋。十人一過到彼岸已。舉烟為識。後人見烟知前已渡方得更進。久不見烟則知暴風吹索人墮江中矣。復過大雪山。懸崖壁立無安足處。壁有故杙孔。處處相對。人執四杙。先拔下杙。仍攀上杙。展轉相攀。經於三日方及平地。檢料同侶失十二人。進向中天竺。路既空曠。惟賷石蜜為糧。十三人中又死八人。無竭雖屢經危棘。而繫念觀音未甞暫廢。至舍衛國。遇眾惡象。乃歸命觀音。忽現師子。象遂奔逸。至恒河。復值羣兕。歸命如初。尋有大鷲飛來。牛亦驚散。後於南天竺隨舶達廣州。賚經而還。
贊曰。讀西行傳。千載而下猶可流涕。即今一字一句皆先德汗血也。而或以輕心對之。汙手執之。不潔處置之。又或存而不讀。讀而不行。乃至用以博衣食貨名利而已。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