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都法乘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一百四十五记载:《吴都法乘》十二卷,由两淮盐政采集进献的版本,明代周永年编撰。周永年还著有《邓尉圣恩寺志》,已另有记录。这部书汇集了吴地佛教的典故,分为十二篇。
《吴江县续志·艺文一》载:周永年所著《吴都法乘》共十二卷。
【顾湄《虎丘山志》编纂者名单】周永年,字安期,吴江人,著有《虎丘山灵岩寺合志》。
《殷增松陵诗徵前编小传》记载:周用,字行之,号白川,弘治壬戌年进士,官至吏部尚书,谥号恭肃,著有《恭肃公集》。周永年,字安期,是尚书周用的曾孙,为诸生,著有《怀响斋集》。
已故太宰吴江周恭肃公有两位曾孙,长名永年字安期,次名宗建字季侯,与我同为壬午年所生,以书生身份结为至交。我与季侯同中万历丙午科举,相继考取进士,季侯入御史台因触怒阉党受酷刑而死,追谥忠毅;而安期始终以布衣自处。季侯去世后,安期与我兄弟情谊愈笃,故我深知其为人。初识安期时,他才名惊世却毫不自矜,常蹙眉扪腹倾吐衷肠,与之久居竟不忍别离,对待后学门生亦然。达官显贵争相延揽,他总敞怀高坐谈笑风生,不设心防亦不攀附。地方官员虚席相邀,凡笺奏著述必请他执笔,小吏奔走传送文牍。每至酒肆旗亭,提秃笔展短笺,落纸声簌簌不绝,成文即随手付与,从不借此请托谋私,足见其旷达超逸之性。作诗文多不拟草稿,宾朋酬唱、饯别赠行之际,管弦喧阗马蹄催发,他挥毫泼墨倚马千言,旁观者惊骇叹服,他却浑不在意。我常叹其才思敏捷,亦惜其未肯深思,徒与世人争驰逐。
其父季华公年迈,安期侍奉如护婴儿,与两弟轮值守夜终老。悼念季侯时,经年犹自悲恸;见二弟所作小词画作,必欣然示我,喜悦之情甚于己出。家世代奉佛,祖母薛夫人禅定而逝,安期秉承父叔之志,刊刻佛经供养僧众,誓愿完成紫柏大师遗命,耗尽家财如营己事,诚能以佛门梵行光大家风。晚年编纂《吴都法乘》百余卷,爬梳残编断简,广采博收,其大旨归宗紫柏,如明灯标照此土法眼,间或整理掌故考据实务,颇有"用我法度以继往圣"之意。弘光南渡时曾致书于我,数万言条陈东南战守与中兴大计,皆切实可行,我本欲上疏举荐而未果。
乱后迁居西山,与我执手唏嘘,酒酣脱帽见顶发尽秃,顾影长叹道:"老境已至而死期可缓。"丁亥八月染疾无汗而卒,无子嗣,以季弟之子人牧承嗣,生四女皆嫁士人,与妻沈氏合葬吴县藤箐山。葬毕,其弟永言、永肩泣告:"吾兄平生未以功名显达,所志文章禅悦皆有端绪而未竟,先生当如何表墓使其无憾?"我答:"安期乃学道之人,功名文章之成否皆属命定,我知其并无遗憾。他善根深植,佛经云'食少金刚终当穿骨',安期所积金刚善业岂为少数?虽未究竟正定,所有善功必不虚弃。佛有明训,可无疑义,我等何足测之?姑且简述其生平镌于墓,更作长辞以寄哀思。"
其辞曰:岁在敦牂三子同降/先逝一人碧血化虹/惟我与君交谊深长/回首旧游如沐疾风/吴门风物清雅从容/京华柳陌夕照花宫/墨痕未干酒杯常盈/浮图耸峙长桥落红/梵志归来白发成双/又夺我侣如折股肱/琢词告哀归命法幢/长夜孤灯愿君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