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士傳
居士傳發凡
佛門人文記載其專繫宰官白衣者。故有祐法師宏明集。宣律師廣宏明集。心泰佛法金湯。姚孟長金湯徵文錄。夏樹芳法喜志。其以沙門為主兼収外護者。則有志磐佛祖統記。念常佛祖通載。以及傳燈錄.續傳燈錄.五燈會元.東林傳.往生傳。諸書所錄事言。互有詳略。或失之冗。或失之踈。至朱時恩居士分燈錄。郭凝之先覺宗乘。李士材居士禪燈錄。並本五燈。止揚宗乘。於諸三昧法門有所未備。今節取諸書者十之五。別徵史傳。諸家文集。諸經序錄。百家雜說。視諸書倍之。裁別綴屬成列傳五十餘篇。詳其入道因緣。成道功候。俾有志者各隨根性。或宗或教或淨土。觀感願樂。具足師資。但自唐以前。簡冊無多。披覽易遍。自宋以後。文字浩瀚。耳目聞見搜討難周。更望博雅君子惠以珍藏。佐其不逮。
佛门典籍中专门记载官员和在家信徒的著作有很多。如祐法师的《宏明集》、宣律师的《广宏明集》、心泰的《佛法金汤》、姚孟长的《金汤征文录》、夏树芳的《法喜志》。而以僧人为主兼收护法居士的,则有志磐的《佛祖统记》、念常的《佛祖通载》,以及《传灯录》《续传灯录》《五灯会元》《东林传》《往生传》等书。这些典籍记载的事迹言论详略不一,有的过于繁琐,有的过于简略。
到了宋代,朱时恩居士的《分灯录》、郭凝之的《先觉宗乘》、李士材居士的《禅灯录》,都依据《五灯》而作,但只弘扬禅宗,对其他修行法门记载不够完备。
本书从上述典籍中选取了约五成内容,另参考史传、各家文集、佛经序跋、百家杂说等资料,取材比原书多出一倍。将这些材料整理编排,编成五十余篇传记。详细记述各位祖师的入道因缘和修行历程,使有志修行者能根据自己的根性,或参禅、或研教、或修净土,都能找到相应的修行榜样。
唐代以前的典籍不多,容易查阅;宋代以后的文献浩如烟海,难以全面搜集。恳请博学之士惠赐珍藏资料,以补本书不足。
護法之文。須從般若光明海中自在流出。乃為可貴。是書所載。非其真實有關慧命者。概弗列焉。如王簡栖頭陀寺。王子安釋迦成道記。誠為典贍。然文過其質。於道何有。柳子厚制諸沙言銘。為蘇子瞻所推服。然如曹溪一和會儒釋。與六祖壇經之旨全無交涉。況摩詰夢得之文。抑又遜之。元明士大夫文字。類多出入儒佛。亦必其行解相應始堪采擇。否則祇成戲論。何足數也。
护法的文字,必须从般若智慧的光明海洋中自然流露,才算珍贵。这部书所收录的,若非真正关乎佛法慧命的,一概不予列入。如王简栖的《头陀寺碑》,王子安的《释迦成道记》,文辞固然华美,但形式胜过内容,于佛法有何裨益?柳宗元所作的沙门碑铭,虽为苏轼所推崇,但像《曹溪碑》那样调和儒佛之说,与《六祖坛经》的宗旨全然无关。何况王维、刘禹锡的文章,又更逊一筹。元明时期士大夫的文字,大多出入儒佛之间,也必须其言行与见解相符,才值得采录。否则只成戏论,何足称道。
宗門冐濫者多。如夏竦.呂惠卿.章惇之徒。既不足道。即白蘇二公其在佛門亦別有長處。與宗門無與。諸書所載機緣。無可取者。他如韓退之.李習之.周茂叔.歐陽永叔諸先生。平生願力全在護儒。一機一境偶然隨喜。不足增重佛門。豈宜附會牽合莊點門庭。反成謬妄。此於教理違背非小。故予是書持擇之間頗存微指。不敢將就影響。以誣古人。以誣自心。以誣教理。
佛门中虚浮之人甚多。如夏竦、吕惠卿、章惇之辈,本就不值一提。即便如白居易、苏轼二公,在佛门中虽有专长,却与禅宗无甚关联。各类典籍记载的机缘对话,皆无可取之处。又如韩愈、李翱、周敦颐、欧阳修诸位先生,毕生志向全在维护儒学。偶有机缘接触佛法,不过一时兴起,不足以为佛门增光。岂能牵强附会地将其列为宗门人物?如此反而错谬荒唐。这对佛教教理的损害不小。因此我在此书中甄选材料时颇存深意,不敢含糊迁就那些道听途说,以免诬枉古人,欺骗本心,背离正法。
龐居士之於宗。李長者之於教。劉遺民之於淨土。百世之師矣。三公者各專傳。尊師也。其他立專傳者。大都軼邁等倫。難為匹儷。雖不盡以三公為繩。亦庶幾近之者也。
庞居士之于禅宗,李长者之于教理,刘遗民之于净土,都是百世之师。这三位大德各自专精一门传承,堪称尊师。其他设立专传的人,大多超越同辈,难以匹敌。虽然不都以这三位为标准,但也相差不远了。
登地證果根基五戒。而五戒者全體五常。不踐五常何有五戒。南北朝諸臣罔明忠孝之義。妄談般若。裨販如來。至如魏収.蔚宗浪附通人。沈約.江總濫塵戒品。以身謗法。視崔浩.傅奕罪有甚焉。清淨海中不受死屍。削而投之豈為刻核。若王摩詰.柳子厚.郭功甫.張天覺之徒。先迷後復。情罪可原。善善從長。亦庶幾春秋之指與。
修证佛果的根基在于持守五戒。五戒本质上就是儒家五常。若不能践行五常,又怎能持守五戒?南北朝时期的臣子们不明白忠孝大义,却妄谈般若智慧,把佛法当作买卖。像魏收、范晔这样勉强附庸风雅,沈约、江总之流混杂于持戒者中,实是以自身行为谤佛,其罪过比崔浩、傅奕更为严重。清净的佛法大海不容死尸,削除其名籍正是理所当然。至于王维、柳宗元、郭祥正、张商英等人,虽曾迷失但最终回头,情有可原。以宽厚之心看待改过之人,这也符合《春秋》褒贬的深意。
自昔言三教者。其莫善於大珠乎。或問三教異同。曰大量者用之即同。小機者執之即異。總從一性起用。機見差別成三。迷悟在人不在教之同異也。達此義者。其宋之李伯紀.明之趙大洲乎。南北之朝。釋道相爭。唐宋之時。儒佛相角。總由不知性真常中本無同異。尋枝摘葉安有了期。至如周彥倫.明休烈.張天覺.李純甫數子之論。解紛挫銳不謂無功。究其實際亦多離合。獅子咬人韓盧逐塊。智者覩指知歸。昧者雙迷指月。世又安得盡大珠與之暢談三教哉。
自古以来谈论儒释道三教的人,没有比大珠慧海禅师说得更透彻的了。有人问三教异同,禅师答:大根器者运用时自然相同,小根器者执着时便生分别。三教都是从同一心性生起功用,只因众生根器见解不同才分为三。迷悟在于人,不在教法的异同。能通达这个道理的,大概只有宋朝李纲、明朝赵贞吉吧。南北朝时佛道相争,唐宋之际儒佛相辩,都是因为不明白真如本性中本无差别。只在枝叶上纠缠,怎有了结之时?至于周颙、明休烈、张天觉、李纯甫等人的议论,虽能调解纷争挫去锋芒,但细究起来仍多偏颇。好比狮子咬人直指要害,劣犬却只追逐土块。智者见标月之指便知归处,愚人却对手指与月亮双重迷惑。世间哪能人人都像大珠禅师那样畅谈三教真义呢?
列傳中有不得詳其事跡者。文富諸公是也。非繫於佛法。弗錄其事跡。自載正史舉而著之。非此書體也。有不容略其事蹟者。如宗汝霖.趙大洲.周景文.熊魚山諸公是也。其應於世者。其學佛之精神也。一切治生諧偶。皆與實相不相違背。不其然乎。不其然乎。
传记中有些人物的具体事迹无法详细记述,如文富等诸位大人。若与佛法无关,便不记录其事迹。那些本已载入正史的事迹,这里就不再重复记载,因不符合本书体例。但也有不容省略事迹的人物,如宗泽、赵大洲、周景文、熊鱼山等诸位大人。他们济世利民的行为,正是其学佛精神的外现。所有治国安邦的举措与日常言行,皆与佛法真谛无违。难道不是这样吗?确实如此啊。
是書始事於庚寅之夏。削稿於乙未之秋。中間辨味淄澠。商量去取。則吳縣汪子大紳之助為多。瑞金羅子臺山往來。過蘇每相切磋。訂其離合。最後書成。婺源王子顧庭諷誦一周。讚歎歡喜。捐金付刻。普願見聞隨喜。發菩提心。證圓滿果。是則區區七年纂述功不虗施。青蓮華海香光無垠。一念歸誠同登彼岸。不亦樂乎。
这部书开始编写于庚寅年夏天,完成于乙未年秋天。期间辨别内容优劣、讨论取舍时,吴县的汪大绅先生帮助最多。瑞金的罗台山每次路过苏州,我们都会一起探讨,修正内容偏差。最终书稿完成后,婺源的王顾庭先生通读全篇,心生欢喜,出资刊印。祈愿所有见闻者心生法喜,发菩提心,证得圆满佛果。如此,我这七年的编纂功夫便不算白费。愿如青莲华海般清净庄严的佛法光明无边无际,只要一念至诚,皆能共登觉悟彼岸,岂非人生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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