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阿含經

我亲自听佛这样说过：

那时，尊者摩诃迦叶和尊者阿难住在王舍城的耆阇崛山中，佛陀刚涅槃不久。当时世间闹饥荒，乞讨食物很困难。

那时，尊者阿难与许多年轻比丘在一起，不能很好地守护六根，饮食不知节制，不能在初夜、后夜精勤禅修，贪恋睡眠，常追求世间利益。他们在人间游化到了南天竺，有三十位年轻弟子舍弃戒律还俗，剩下的多是孩童。尊者阿难在南方的山国游化后，带着少数弟子回到王舍城。尊者阿难放下衣钵，洗足完毕，来到尊者摩诃迦叶的住处，恭敬礼拜后退坐一旁。

当时，尊者摩诃迦叶问尊者阿难：你从哪里来？跟随的人这么少？

阿难回答说：从南山国家的人间游历中，有三十位年轻比丘放弃戒律回归世俗，僧众人数减少，现在留下的多是年幼的僧人。

尊者摩诃迦叶对阿难说：如来、应供、正等觉所知所见，有哪些利益，允许三人以上共同制定饮食戒律？

阿难回答说：有两个原因。哪两个？一是因为贫困小户，二是因为有许多恶人结成团伙，相互破坏。不能让恶人住在僧团中，顶着僧众的名义，蒙蔽大众，分裂成两派，彼此猜忌争斗。

尊者迦叶对阿难说：你明白这道理吗？为何在饥荒时带着众多年轻弟子到南山地区游化，导致三十人放弃戒律回归世俗，僧团人数减少，剩下的多是年幼行者？阿难啊，你的追随者日渐稀少，你自己也是心智未熟之人，不懂权衡考量。

阿难回答说：“为什么呢？尊者摩诃迦叶！我都两鬓斑白了，怎么还说我是童子？”

尊者大迦叶说道："你在饥荒年代带着年轻弟子们四处游方，导致三十位弟子弃戒还俗，剩下跟随的也都是些未成年的孩童。僧团日渐凋零，你却不知反省，反说老一辈僧众衰败。阿难啊，僧团确已衰微至极。阿难，正因为你心智未熟，才不懂得权衡思量。"

那时，低舍比丘尼听说尊者摩诃迦叶以童子的身份责备尊者阿难和毗提诃牟尼，听后心生不悦，说出这样恶毒的话：怎么回事？阿阇梨摩诃迦叶原本是外道弟子，现在却以童子的身份呵斥阿阇梨阿难和毗提诃牟尼，让童子的名声流传开来？

尊者摩诃迦叶用天耳听到低舍比丘尼心中不悦，口出恶言。听闻后，他对尊者阿难说：你看！这低舍比丘尼心中不满，口说恶语，声称：摩诃迦叶原本听闻外道，却责备阿梨阿难、毗提诃牟尼，使得童子之名广为流传。

尊敬的阿难尊者回答说：停下吧，尊敬的摩诃迦叶尊者！请忍耐，尊敬的摩诃迦叶尊者！这位愚痴老妇人没有自性智慧。

尊者摩诃迦叶告诉阿难说：我自从出家以来，从未认过其他师父，唯有如来、应供、正等正觉。我未出家时，常常思虑生、老、病、死、忧愁、悲伤、苦恼，明白在家事务繁杂，充满烦恼，出家则清闲自在。世俗之人难以舍弃家庭生活，而追求一生始终纯洁、圆满清净、梵行清白的生活。应当剃除须发，穿上袈裟，坚定信仰，舍弃家庭，出家修行。即使价值千金的华贵衣物，也要剪裁成僧衣。世间若有阿罗汉，暗中随我出家。我出家后，在王舍城那罗聚落之间的多子塔处，遇见世尊端身正坐，相貌庄严殊胜，诸根寂静，达到最极致的安宁，犹如一座金山。

那时我看见后，心中想道：这就是我的老师！这就是世尊！这就是阿罗汉！这就是正等正觉者！我当即恭敬合掌，向佛禀告：您是我的导师！我是您的弟子。

佛对我说：正是如此，迦叶！我是你的老师，你是弟子。迦叶，你现在能以真诚清净之心恭敬师长。若有人不知却说知道，不见却说见到，本非罗汉妄称罗汉，未得正觉妄言正觉，此人必将身体自然碎裂七分。迦叶，我因真实了知故说知，如实见证故说见，确证罗汉故言罗汉，真实正觉故言正觉。迦叶，我今有充分缘由为声闻弟子说法，绝非无缘由而说。有所依凭，非无依凭；具足神力，非无神力。因此，迦叶，若欲听闻正法，应当如此修学：欲闻法者，当为求取法义利益，专一心念，恭敬尊重，凝神谛听，并作如是观想：我当如实观察五蕴生灭，六入处集起与寂灭，安住四念处正念，修习七觉支，亲证八解脱，恒常觉察身心，永不间断，远离无惭无愧，对佛陀及圣贤僧众恒怀惭愧。应当如是修学！

那时，世尊为我讲法，开示、教导、照亮、令我欢喜；开示、教导、照亮、令我欢喜之后，便从座位起身离去。我也跟随其后，走向住处。我将价值百千的金缕衣裁制成僧伽梨，四叠为座。那时，世尊知道我的至诚之心，在行路各处停下，我便铺开僧伽梨，作为坐具，请佛坐下。世尊坐下后，用手抚摸僧伽梨，赞叹道：迦叶！这衣轻柔细薄，这衣柔软舒适。我当即说道：是的，世尊！这衣轻柔细薄，这衣柔软舒适，恳请世尊接受此衣！佛告诉迦叶：你应接受我的粪扫衣，我将接受你的僧伽梨。佛便亲手将粪扫衣递给我，我则恭敬奉上僧伽梨。如此循序渐进地教导，我在八天之内，学习乞食之法，到第九天，证得无学果位。

阿难！如果有人这样问：谁是世尊的法子，从佛口所生、由法所化，佛陀将法宝交付给他，包括各种禅定、解脱、三昧、正受？应当回答是我，这才是正确的说法。譬如转轮圣王的长子，将要受灌顶礼，继承王位，享受五欲之乐，不需辛苦自然获得；我也是如此，作为佛的法子，从佛口所生、由法所化，获得佛陀遗留的法宝，包括禅定、解脱、三昧、正受，不需辛苦自然获得。又如转轮圣王的宝象，高七八肘，一片多罗树叶就能遮蔽它；同样，我所成就的六种神通智慧，也能被遮蔽。若有人对于神通境界的智慧证悟有疑惑，我都能为他们一一解答；对于天耳通、他心通、宿命智、生死智、漏尽作证智通有疑惑者，我都能为他们分别解说，使其获得坚定的信心。

尊者阿难对尊者摩诃迦叶说：确实如此！摩诃迦叶！就像转轮圣王的宝象，身高七八肘，却想用一片多罗树叶来遮挡它。同样的，尊者摩诃迦叶的六神通智慧也是无法被遮蔽的。如果有人对神通境界的证悟智慧，乃至对烦恼灭尽的证悟智慧有疑惑，尊者摩诃迦叶都能为他们解答，使他们获得确定的认知。我在漫长的岁月里一直敬信尊重尊者摩诃迦叶，正是因为他具备如此伟大的德行和神通力量。

大迦叶尊者说完这些话时，阿难尊者听完后，满心欢喜地接受并牢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