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梅溪度禪師語錄
序
原夫恒星不見,竺乾之敬以為禪、為淨、為律、為講,所入不同,究竟則一,無非以妙明之心成無上之覺而已。飲光尊者靈山一笑,直踏毘盧之頂,教外遂有別傳。至二十八傳而少室直指於西來,又五傳而曹溪呈偈於書壁,於是正法眼藏播流震旦,迄於今千二百餘年矣。其間大機大用,莫不各有其語,因各有其錄,以闡宗風。得意者固可忘言,因言者亦可生悟,莫之或廢也。惟正法之凌夷,故邪外之交熾,在經而非於律,在律而非於淨,在淨而非於禪,各欲分茅裂土,互為詆訟,安能歸一實於三車,攝千枝於五葉也哉?獨梅師大和尚源承破老,拂授靈公,內外雙融,權實互用,單提向上,普被三根,洵逆風之栴檀而絕流之香象也。前已刊行流布,鉗錘後學,今欲翻板附藏,津逮十方,其翹廑至矣。而吾猶有疑焉,既云不立文字,何為饒舌不休?得無以矛陷盾乎?不知正以楔出楔也。
梅師契即此證彼之旨,抱自利利他之心,王舍城之結集,將以破愁悶於諸天,亦悲愍中之方便耳。顯正乃可破邪,立真始能袪妄,所謂一千四百餘部不為多,一句也無不為少,其是也。夫梅師箭鋒著處,致撫軍慕公為新梵宇,固無異祗陀之施樹、給孤之買園;而中丞田先生紀東山之勝,亦以能詩見稱,又何異皎然之遇顏公、了元之值蘇子哉?道藝既隆,因緣不小,迺圓覺一敘,不問於當代之鉅公,而問於窮山之逸老,豈以余為裴頭陀耶?噫!誤矣。
時大清康熙辛未歲春三月,紫泉天閒老人吳中蕃大身氏和南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