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阿含經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八
後秦弘始年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譯
(八)第二分散陀那經第四
如是我聞:
我亲自听佛这样说过:
一時,佛在羅閱祇毗訶羅山七葉樹窟,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
有一次,佛陀在罗阅祇的毗诃罗山七叶树窟,和一千二百五十位大比丘在一起。
時,王舍城有一居士,名散陀那,好行遊觀,日日出城,至世尊所。時,彼居士仰觀日時,默自念言:「今往覲佛,非是時也,今者世尊必在靜室三昧思惟,諸比丘眾亦當禪靜,我今寧可往詣烏暫婆利梵志女林中,須日時到,當詣世尊,禮敬問訊,并詣諸比丘所,致敬問訊。」
那时,王舍城有一位名叫散陀那的居士,喜欢四处游览,每天都会出城去佛陀那里。这天,居士抬头看了看天色,心里想着:现在去拜见佛陀,时候不太合适。此刻世尊一定正在静室中禅定思维,比丘们也在静修。我不如先去乌暂婆利梵志女的树林,等时候到了,再去拜见世尊,向他行礼问候,同时也去向诸位比丘致敬问候。
時,梵志女林中有一梵志,名尼俱陀,與五百梵志子俱止彼林。時,諸梵志眾聚一處,高聲大論,俱說遮道濁亂之言,以此終日。或論國事,或論戰鬪兵杖之事,或論國家義和之事,或論大臣及庶民事,或論車馬遊園林事,或論坐席、衣服、飲食、婦女之事,或論山海龜鼈之事,但說如是遮道之論,以此終日。
那时,在梵志女的树林中住着一位名叫尼俱陀的梵志,他与五百名梵志弟子一同居住在那片林中。当时,这些梵志聚集在一起,高声谈论,说的尽是些妨碍修道的混乱言语,整日如此。他们有的议论国家政事,有的讨论战争兵器之事,有的谈论国家间的结盟或和解,有的议论大臣及百姓的事务,有的说起车马游园之事,有的讨论坐席、服饰、饮食、妇女之事,还有的谈论山海龟鳖等事,尽是这类妨碍修道的言论,终日不休。
時,彼梵志遙見散陀那居士來,即勅其眾,令皆靜默:「所以然者?彼沙門瞿曇弟子今從外來,沙門瞿曇白衣弟子中,此為最上,彼必來此,汝宜靜默。」時,諸梵志各自默然。
那时,婆罗门远远看见散陀那居士走来,便命令他的弟子们保持安静。他说:为什么要这样呢?因为那位释迦牟尼的弟子正从外面过来。在释迦牟尼的在家弟子中,这位是最优秀的。他一定会来这里,你们应当保持安静。于是,众婆罗门都静默不语。
散陀那居士至梵志所,問訊已,一面坐,語梵志曰:「我師世尊常樂閑靜,不好憒閙,不如汝等與諸弟子處在人中,高聲大論,但說遮道無益之言。」
散陀那居士来到梵志的住处,问候之后,在一旁坐下,对梵志说:我的导师世尊一向喜欢安静,不喜欢喧闹;不像你们和弟子们混在人群中,高声谈论,尽说些阻碍修道的无用之言。
梵志又語居士言:「沙門瞿曇頗曾與人共言論不?眾人何由得知沙門有大智慧。汝師常好獨處邊地,猶如瞎牛食草,偏逐所見,汝師瞿曇亦復如是,偏好獨見,樂無人處;汝師若來,吾等當稱以為瞎牛。彼常自言有大智慧,我以一言窮彼,能使默然如龜藏六,謂可無患,以一箭射,使無逃處。」
梵志又对居士说:释迦牟尼可曾与人辩论过?众人怎会知道他有大智慧。你的师父总喜欢独自待在偏僻之地,就像瞎眼的牛吃草,只顺着眼前所见走,你的师父释迦牟尼也是如此,偏爱个人见解,喜欢无人之处;若你的师父前来,我们就称他为瞎牛。他常自称有大智慧,我用一句话就能让他哑口无言,像乌龟缩回六肢那样躲藏起来,以为能逃避,但一箭射去,叫他无处可逃。
爾時,世尊在閑靜室,以天耳聞梵志居士有如是論,即出七葉樹窟,詣烏暫婆利梵志女林。時,彼梵志遙見佛來,勅諸弟子:「汝等皆默,瞿曇沙門欲來至此,汝等慎勿起迎、恭敬禮拜,亦勿請坐,取一別座,與之令坐;彼既坐已,卿等當問:『沙門瞿曇!汝從本來,以何法教訓於弟子,得安隱定,淨修梵行?』」
那时,世尊在安静的禅室中,以天耳听到梵志居士们有这样的议论,便走出七叶树窟,前往乌暂婆利梵志女的园林。当时,那位梵志远远看见佛陀走来,便吩咐弟子们说:你们都安静,瞿昙沙门要来这里,你们千万不要起身迎接、恭敬礼拜,也不要请他入座,只拿一个单独的座位给他坐;等他坐下后,你们就问他:瞿昙沙门!你一向用什么法教导弟子,使他们得到安稳禅定,清净修行?
爾時,世尊漸至彼園,時,彼梵志不覺自起,漸迎世尊,而作是言:「善來,瞿曇!善來,沙門!久不相見,今以何緣而來至此?可前小坐。」爾時,世尊即就其座,嬉怡而笑,默自念言:「此諸愚人不能自專,先立要令,竟不能全。所以然者?是佛神力令彼惡心自然敗壞。」
那时,世尊慢慢走到那座园林。当时,那位梵志不自觉地站起身来,逐渐迎向世尊,说道:欢迎您,瞿昙!欢迎您,沙门!许久不见,今日因何缘故来到这里?请过来稍坐。这时,世尊便就座,面带微笑,心中默想:这些愚昧之人不能自主,先前立下约定,最终却无法遵守。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佛的神力使他们邪恶之心自然瓦解。
時,散陀那居士禮世尊足,於一面坐。尼俱陀梵志問訊佛已,亦一面坐,而白佛言:「沙門瞿曇!從本以來,以何法教訓誨弟子,得安隱定,淨修梵行?」
那时,散陀那居士向世尊顶礼后,坐在一旁。尼俱陀梵志向佛问候完毕,也在旁边坐下,对佛说:瞿昙沙门啊!您自古以来用什么方法来教导弟子,使他们获得安稳的定境,清净地修习梵行?
世尊告曰:「且止!梵志!吾法深廣,從本以來,誨諸弟子,得安隱處,淨修梵行,非汝所及。」
佛陀回答:停下吧,婆罗门。我的教法深奥广阔,自古以来教导弟子们获得安稳之处,清净修行梵行,这不是你能达到的境界。
又告梵志:「正使汝師及汝弟子所行道法,有淨不淨,我盡能說。」
梵志啊,即使你师父和弟子所修行的法门有清净或不清净之处,我都能一一阐明。
時,五百梵志弟子各各舉聲,自相謂言:「瞿曇沙門有大威勢,有大神力,他問己義,乃開他義。」
当时,五百位梵志弟子纷纷高声议论,互相说道:“瞿昙沙门具有极大威势与神力,他人询问自己的教义,他却为他人阐释教义。”
時,尼俱陀梵志白佛言:「善哉!瞿曇!願分別之。」
那时,尼俱陀婆罗门对佛陀说:善哉!乔达摩!请您详细解说。
佛告梵志:「諦聽!諦聽!當為汝說。」
佛陀告诉婆罗门:仔细听,仔细听,我将为你解说。
梵志答言:「願樂欲聞!」
梵志回答说:我很想听!
佛告梵志:「汝所行者皆為卑陋,離服裸形,以手障蔽,不受瓨食,不受盂食,不受兩壁中間食,不受二人中間食,不受兩刀中間食,不受兩盂中間食,不受共食家食,不受懷姙家食,見狗在門則不受其食,不受多蠅家食,不受請食,他言先識則不受其食;不食魚,不食肉,不飲酒,不兩器食,一餐一咽,至七餐止,受人益食,不過七益;或一日一食,或二日、三日、四日、五日、六日、七日一食;或復食果,或復食莠,或食飯汁,或食麻米,或食稴稻,或食牛糞,或食鹿糞,或食樹根、枝葉、果實,或食自落果。
佛陀告诉婆罗门:你所修习的都是卑劣之法:赤身裸体以手遮掩,不食陶罐所盛之食,不食碗盂所盛之食,不在两墙之间进食,不在两人之间进食,不在两刀之间进食,不在两碗之间进食,不在共用餐具之家进食,不在孕妇家中进食,见狗卧门便不食其饭,不在苍蝇聚集之家进食,不接受邀请之食,他人说认识你就拒绝进食;不食鱼,不食肉,不饮酒,不用两件餐具进食,每口饭嚼七次便咽下,接受他人添饭不超过七次;或一日一食,或两日、三日、四日、五日、六日、七日一食;或仅食野果,或仅食杂草,或饮米汤,或食麻糠,或嚼粗稻,或啖牛粪,或食鹿粪,或啃树根枝叶果实,或拾自然落果为食。
「或被衣,或披莎衣,或衣樹皮,或草襜身,或衣鹿皮,或留頭髮,或被毛編,或著塜間衣,或有常舉手者,或不坐牀席,或有常蹲者,或有剃髮留髦鬚者,或有臥荊棘者,或有臥果蓏上者,或有裸形臥牛糞上者;或一日三浴,或有一夜三浴,以無數眾苦,苦役此身。云何,尼俱陀!如此行者,可名淨法不?」
有人穿着衣服,有人披着草衣,有人裹着树皮,有人用草遮身,有人披着鹿皮,有人留着长发,有人编结毛发,有人穿着坟间的衣服,有人常举着手臂,有人不坐床席,有人常蹲着,有人剃去头发留着胡须,有人睡在荆棘上,有人睡在瓜果上,有人赤身躺在牛粪上;有人一天洗三次澡,有人一夜洗三次澡,用无数种苦行来折磨自己的身体。尼俱陀啊,这样的修行能称为清净之法吗?
梵志答曰:「此法淨,非不淨也。」
梵志回答说:“这法是清净的,并非不清净。”
佛告梵志:「汝謂為淨,吾當於汝淨法中說有垢穢。」
佛陀对婆罗门说:你认为清净的,我要在你的清净法中指出污垢。
梵志曰:「善哉!瞿曇!便可說之,願樂欲聞。」
梵志说:好啊,瞿昙!请您开示吧,我很想听。
佛告梵志:「彼苦行者,常自計念:『我行如此,當得供養恭敬禮事。』是即垢穢。彼苦行者,得供養已,樂著堅固,愛染不捨,不曉遠離,不知出要,是為垢穢;彼苦行者,遙見人來,盡共坐禪,若無人時,隨意坐臥,是為垢穢。
佛陀告诉梵志:那些苦修的人常常这样想:“我这样修行,应当得到供养、恭敬和礼拜。”这就是染污。那些苦修的人得到供养后,贪恋执着,坚固不舍,不明白远离,不知出离之道,这就是染污;那些苦修的人远远看见有人来,就都端坐修禅,如果没有人时,便随意坐卧,这就是染污。
「彼苦行者,聞他正義,不肯印可,是為垢穢。彼苦行者,他有正問,恡而不答,是為垢穢;彼苦行者,設見有人供養沙門、婆羅門,則訶止之,是為垢穢;彼苦行者,若見沙門、婆羅門食更生物,就呵責之,是為垢穢;彼苦行者,有不淨食,不肯施人,若有淨食,貪著自食,不見己過,不知出要,是為垢穢;彼苦行者,自稱己善,毀訾他人,是為垢穢;彼苦行者,為殺、盜、婬、兩舌、惡口、妄言、綺語、貪取、嫉妬、邪見、顛倒,是為垢穢。
那些修行苦行的人,听到他人正确的道理却不肯认同,这是污秽;那些修行苦行的人,别人有正当的提问却吝啬不回答,这是污秽;那些修行苦行的人,如果见到有人供养修行者和婆罗门,就去阻止,这是污秽;那些修行苦行的人,见到修行者和婆罗门食用新鲜食物就加以责备,这是污秽;那些修行苦行的人,有不洁净的食物不肯布施他人,有洁净的食物却贪恋自己享用,看不到自己的过错,不懂得解脱之道,这是污秽;那些修行苦行的人,自称自己善行,诋毁他人,这是污秽;那些修行苦行的人,做出杀生、偷盗、邪淫、搬弄是非、恶语伤人、妄语、花言巧语、贪取、嫉妒、邪见、颠倒黑白的行为,这是污秽。
「彼苦行者,懈墮憙忘,不習禪定,無有智慧,猶如禽獸,是為垢穢;彼苦行者,貴高,憍慢、增上慢,是為垢穢;彼苦行者,無有信義,亦無反復,不持淨戒,不能精勤受人訓誨,常與惡人以為伴黨,為惡不已,是為垢穢;彼苦行者,多懷瞋恨,好為巧偽,自怙己見,求人長短,恒懷邪見,與邊見俱,是為垢穢。云何,尼俱陀!如此行者可言淨不邪?」
那些苦行者,懈怠堕落、容易遗忘,不修习禅定,没有智慧,如同禽兽一般,这是污秽;那些苦行者,自视高贵,傲慢自大、狂妄自满,这是污秽;那些苦行者,不讲信义,也不懂感恩,不持守清净戒律,不能精进接受教诲,常与恶人为伍,不断作恶,这是污秽;那些苦行者,心怀怨恨,喜欢欺诈,固执己见,挑剔他人过失,常怀邪见,执持极端见解,这是污秽。尼俱陀啊!这样的修行者能说是清净无邪吗?
答曰:「是不淨,非是淨也。」
回答说:这是不净,并非清净。
佛言:「今當於汝垢穢法中,更說清淨無垢穢法。」
佛说:现在应当在你这些染污法中,再讲说清净无染污的法。
梵志言:「唯願說之!」
梵志说:请为我讲解。
佛言:「彼苦行者,不自計念:『我行如是,當得供養恭敬禮事。』是為苦行無垢法也。彼苦行者,得供養已,心不貪著,曉了遠離,知出要法,是為苦行無垢法也。彼苦行者,禪有常法,有人、無人,不以為異,是為苦行無垢法也;彼苦行者,聞他正義,歡喜印可,是為苦行無垢法也;彼苦行者,他有正問,歡喜解說,是為苦行離垢法也。
佛陀说:那些修苦行的人,自己不会想着:我这样修行,应当得到供养、恭敬和礼拜。这就是无垢的苦行法。那些修苦行的人,得到供养后,心中不贪恋,明白远离的道理,知道出离的方法,这就是无垢的苦行法。那些修苦行的人,禅修有恒常的法则,无论有人还是无人,都不因此改变,这就是无垢的苦行法;那些修苦行的人,听到他人正确的教义,欢喜地认可,这就是无垢的苦行法;那些修苦行的人,他人有正确的提问,欢喜地解说,这就是远离垢染的苦行法。
「彼苦行者,設見有人供養沙門、婆羅門,代其歡喜而不呵止,是為苦行離垢法也;彼苦行者,若見沙門、婆羅門食更生之物,不呵責之,是為苦行離垢法也;彼苦行者,有不淨食,心不恡惜,若有淨食,則不染著,能見己過,知出要法,是為苦行離垢法也;彼苦行者,不自稱譽,不毀他人,是為苦行離垢法也;彼苦行者,不殺、盜、婬、兩舌、惡口、妄言、綺語、貪取、嫉妬、邪見,是為苦行離垢法也。
那些修行苦行的人,如果见到有人供养沙门或婆罗门,能替他欢喜而不阻止,这就是苦行离垢的法门;那些修行苦行的人,如果见到沙门或婆罗门食用再生物品,不去呵责他们,这就是苦行离垢的法门;那些修行苦行的人,对于不净的食物心中没有吝惜,对于清净的食物也不贪着,能觉察自己的过失,明白解脱的方法,这就是苦行离垢的法门;那些修行苦行的人,不自我夸耀,也不诋毁他人,这就是苦行离垢的法门;那些修行苦行的人,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两舌、不恶口、不妄言、不绮语、不贪取、不嫉妒、不邪见,这就是苦行离垢的法门。
「彼苦行者,精勤不忘,好習禪行,多修智慧,不愚如獸,是為苦行離垢法也;彼苦行者,不為高貴、憍慢、自大,是為苦行離垢法也;彼苦行者,常懷信義,修反復行,能持淨戒,勤受訓誨,常與善人而為伴黨,積善不已,是為苦行離垢法也;彼苦行者,不懷瞋恨,不為巧偽,不恃己見,不求人短,不懷邪見,亦無邊見,是為苦行離垢法也。云何,梵志!如是苦行,為是清淨離垢法耶?」
那位苦行者,精进勤奋而不忘初心,喜好修习禅定,广修智慧,不像野兽般愚痴,这便是苦行离垢之法;那位苦行者,不为彰显高贵、不起骄慢自大之心,这便是苦行离垢之法;那位苦行者,常怀诚信道义,践行反复进退之道,能持守清净戒律,勤于接受教诲,常与善人为伴,不断积累善行,这便是苦行离垢之法;那位苦行者,不怀嗔恨之心,不做虚伪巧诈之事,不固执己见,不挑剔他人过失,不持邪见,亦无偏执边见,这便是苦行离垢之法。婆罗门啊!如此苦行,岂不是清净离垢之法吗?
答曰:「如是!實是清淨離垢法也。」
回答:确实如此!这确实是清净无染的解脱法门。
梵志白佛言:「齊有此苦行,名為第一堅固行耶?」
梵志对佛陀说:"这样的苦行,可以称为最坚定彻底的修行吗?"
佛言:「未也!始是皮耳。」
佛说:还没有,这只是皮而已。
梵志言:「願說樹節!」
梵志说:“请讲讲树的关节!”
佛告梵志:「汝當善聽!吾今當說。」
佛陀告诉梵志:你要仔细听,我现在就为你解说。
梵志言:「唯然!願樂欲聞。」
梵志说:正是如此!我愿怀着欢喜心聆听。
「梵志!彼苦行者,自不殺生,不教人殺,自不偷盜,不教人盜,自不邪婬,不教人婬,自不妄語,亦不教人為;彼以慈心遍滿一方,餘方亦爾,慈心廣大,無二無量,無有結恨,遍滿世間,悲、喜、捨心,亦復如是,齊此苦行,名為樹節。」
梵志啊!那位苦行者自己不做杀生之事,也不教唆他人杀生;自己不偷盗,也不教他人偷盗;自己不放纵淫欲,也不教他人放纵;自己不妄语,也不教人妄语。他以慈爱之心充满一方世界,其他方向同样如此。这慈心广大无边,没有分别、没有限制,毫无怨恨,遍布整个世间。悲悯心、欢喜心、平等心也是如此。能达到这样境界的苦行,就称为树立戒行。
梵志白佛言:「願說苦行堅固之義!」
梵志对佛陀说:请解说苦行坚定不移的含义!
佛告梵志:「諦聽!諦聽!吾當說之。」
佛陀告诉梵志:仔细听,仔细听,我将为你解说。
梵志曰:「唯然!世尊!願樂欲聞。」
梵志答道:是的,世尊!我们很乐意聆听。
佛言:「彼苦行者,自不殺生,教人不殺,自不偷盜,教人不盜,自不邪婬,教人不婬,自不妄語,教人不妄語;彼以慈心遍滿一方,餘方亦爾,慈心廣大,無二無量,無有結恨,遍滿世間,悲、喜、捨心,亦復如是。彼苦行者,自識往昔無數劫事,一生、二生,至無數生,國土成敗,劫數終始,盡見盡知;又自見知,我曾生彼種姓,如是名字,如是飲食,如是壽命,如是所受苦樂,從彼生此,從此生彼,如是盡憶無數劫事。是為,梵志!彼苦行者牢固無壞。」
佛陀说:那些修行苦行的人,自己不杀生,也劝他人不杀;自己不偷盗,也教人不盗;自己不邪淫,也教人不淫;自己不妄语,也教人不妄语。他们以慈爱之心充满一方,其他方向也同样如此。慈心广大无边,没有分别,没有局限,没有怨恨,遍及整个世界。悲悯心、欢喜心、平等心也是如此。那些苦行者能知道自己过去无数劫中的事情,能回忆一生、二生乃至无数生的经历,见证国土的兴衰,了知劫数的始末,全都清楚明了。他们还能自知自见:我曾生于那样的家族,这样的姓名,那样的饮食,这样的寿命,如此这般的苦乐经历,从那处生到这里,从这里生到彼处,完全忆念起无数劫中的往事。这就是,婆罗门啊!那些苦行者的修行坚固不坏。
梵志白佛言:「云何為第一?」
梵志问佛陀说:什么是最重要的?
佛言:「梵志!諦聽!諦聽!吾當說之。」
佛说:梵志!仔细听!仔细听!我将为你解说。
梵志言:「唯然!世尊!願樂欲聞。」
梵志回答:是的,世尊!我们很乐意聆听。
佛言:「彼苦行者,自不殺生,教人不殺,自不偷盜,教人不盜,自不邪婬,教人不婬,自不妄語,教人不欺;彼以慈心遍滿一方,餘方亦爾,慈心廣大,無二無量,無有結恨,遍滿世間,悲、喜、捨心,亦復如是。彼苦行者,自識往昔無數劫事,一生、二生,至無數生,國土成敗,劫數終始,盡見盡知;又自知見,我曾生彼種姓,如是名字、飲食、壽命,如是所經苦樂,從彼生此,從此生彼,如是盡憶無數劫事;彼天眼淨觀眾生類,死此生彼,顏色好醜、善惡所趣,隨行所墮,盡見盡知。又知眾生身行不善,口行不善,意行不善,誹謗賢聖,信邪倒見,身壞命終,墮三惡道。或有眾生身行善,口、意亦善,不謗賢聖,見正信行,身壞命終,生天、人中。行者天眼清淨,觀見眾生,乃至隨行所墮,無不見知,是為苦行第一勝也。」
佛陀说:那些修苦行的人,自己不杀生,也劝他人不杀;自己不偷盗,也劝他人不盗;自己不邪淫,也劝他人不淫;自己不妄语,也劝他人不欺。他们以慈心充满一方世界,其他方向亦然,慈心广大无边,无分别无局限,无怨恨纠结,遍及整个世间。悲心、喜心、舍心也是如此修行。这些苦行者能了知自己过去无数劫中的事,从一生、二生到无数生,世界的成住坏空,劫数的起始终结,全都清晰知晓;还能自知自见,我曾生于某家某族,如此姓名、饮食、寿命,经历种种苦乐,从彼处生到此界,从此界转生彼方,像这样完全忆起无量劫中往事;他们以清净天眼观察众生轮回,见此死彼生,相貌美丑,善恶去向,随业受报,全都如实照见。又知众生身行恶业,口言恶语,心怀恶念,诽谤圣贤,信奉邪见,命终之后必堕三恶道。或有众生身行善业,口言善语,心怀善念,不谤圣贤,正信正见,命终之后得生天界人间。修行者以清净天眼,如实观照众生生死流转,乃至随业受报之处,无不明了洞彻,这就是苦行中最殊胜的成就。
佛告梵志:「於此法中復有勝者,我常以此法化諸聲聞,彼以此法得修梵行。」
佛对婆罗门说:在这教法中还有更殊胜的,我常用这法教导众弟子,他们依此法修行清净梵行。
時,五百梵志弟子各大舉聲,自相謂言:「今觀世尊為最尊上,我師不及。」
这时,五百名梵志弟子齐声高喊,互相说道:如今看来世尊最为尊贵崇高,我们的师父比不上。
時,彼散陀那居士語梵志曰:「汝向自言:『瞿曇若來,吾等當稱以為瞎牛。』世尊今來,汝何不稱?又汝向言:『當以一言窮彼瞿曇,能使默然,如龜藏六,謂可無患,以一箭射,使無逃處。』汝今何不以汝一言窮如來耶?」
当时,散陀那居士对那位婆罗门说:你刚才自己说,如果瞿昙来了,我们要叫他瞎眼牛。现在世尊来了,你为什么不叫?你还说过,要用一句话难倒瞿昙,让他沉默,像乌龟缩回六肢,以为可以平安无事,用一支箭射他,让他无处可逃。现在你为什么不用你的一句话难倒如来呢?
佛問梵志:「汝憶先時有是言不?」
佛问梵志:你还记得之前说过这样的话吗?
答曰:「實有!」
回答说:确实存在!
佛告梵志:「汝豈不從先宿梵志聞諸佛、如來獨處山林,樂閑靜處,如我今日樂於閑居;不如汝法,樂於憒閙,說無益事,以終日耶?」
佛陀告诉婆罗门:你难道没有听前辈婆罗门说过,诸佛如来独居山林,喜好幽静之处,就像我现在乐于清修一样;而不像你们教法中人,喜欢喧嚣人群,整日谈论无益之事吗?
梵志曰:「聞過去諸佛樂於閑靜,獨處山林,如今世尊;不如我法,樂於憒閙,說無益事,以終日耶!」
梵志说道:听说过去诸佛都喜好清净,独自在山林中修行,就像现在的世尊一样;不像我的教法,喜欢喧闹,整天说些没有意义的话。
佛告梵志:「汝豈不念:『瞿曇沙門能說菩提。自能調伏,能調伏人;自得止息,能止息人;自度彼岸,能使人度;自得解脫,能解脫人;自得滅度,能滅度人?』」
佛陀告诉婆罗门:你难道不认为:瞿昙沙门能够宣说觉悟之道。自己能够调伏烦恼,也能帮助他人调伏;自己获得安宁,也能使他人安宁;自己到达彼岸,也能帮助他人到达;自己获得解脱,也能使他人解脱;自己证得涅槃,也能使他人证得涅槃?
時,彼梵志即從座起,頭面作禮,手捫佛足,自稱己名曰:「我是尼俱陀梵志!我是尼俱陀梵志!今者自歸,禮世尊足。」
这时,那位婆罗门从座位上站起来,以头顶礼佛足,双手触摸佛陀的脚,自称其名说:我是尼俱陀婆罗门!我是尼俱陀婆罗门!现在归依,礼拜世尊双足。
佛告梵志:「止!止!且住!使汝心解,便為禮敬。」
佛陀告诉梵志:停下,停下!先别动。若能以心领悟,便是真正的礼敬。
時,彼梵志重禮佛足,在一面坐。
这时,那位婆罗门再次向佛陀行礼,在一边坐下。
佛告梵志:「汝將無謂佛為利養而說法耶?勿起是心!若有利養,盡以施汝。吾所說法,微妙第一,為滅不善,增益善法。」
佛陀告诉婆罗门:你莫非以为我是为了利养而说法吗?不要这样想!倘若有利养之物,我会全部布施给你。我所宣说的教法,微妙殊胜,只为断除恶法,增长善法。
又告梵志:「汝將無謂佛為名稱,為尊重故,為導首故,為眷屬故,為大眾故,而說法耶?勿起此心!今汝眷屬盡屬於汝。我所說法,為滅不善,增長善法。」
佛陀又对梵志说:你莫非以为如来是因为名声、地位、领导身份、亲友关系或是为了大众才说法的吗?不要这样想!如今你的亲友都归属于你。我所说的法,只为消除不善,增长善法。
又告梵志:「汝將無謂佛以汝置不善聚、黑冥聚中耶?勿生是心!諸不善聚及黑冥聚汝但捨去,吾自為汝說善淨法。」
佛又告诉梵志:你该不会以为我把你归入不善之众、黑暗之众了吧?不要这样想!那些不善与黑暗的群体你只管远离,我自会为你宣说清净善法。
又告梵志:「汝將無謂佛黜汝於善法聚、清白聚耶?勿起是心!汝但於善法聚、清白聚中精勤修行,吾自為汝說善淨法,滅不善行,增益善法。」
佛陀又对婆罗门说:你该不会以为佛要把你排除在善法之群、清净之群之外吧?别这样想!你只需在善法之群、清净之群中努力修行,我自然会为你宣说善净之法,灭除不善之行,增长善法功德。
爾時,五百梵志弟子皆端心正意,聽佛所說。時,魔波旬作此念言:「此五百梵志弟子端心正意,從佛聽法,我今寧可往壞其意。」爾時,惡魔即以己力壞亂其意。爾時,世尊告散陀那曰:「此五百梵志子端心正意,從我聽法,天魔波旬壞亂其意,今吾欲還,汝可俱去。」爾時,世尊以右手接散陀那居士置掌中,乘虛而歸。
那时,五百位梵志弟子都专心致志,聆听佛陀说法。当时,魔王波旬心想:“这五百梵志弟子专心致志,跟随佛陀听法,我现在应当去扰乱他们的心意。”于是,恶魔便以自己的力量扰乱他们的心念。这时,世尊对散陀那说:“这五百位梵志弟子原本专心致志,随我听法,但天魔波旬扰乱了他们的心念。现在我要回去了,你可以随我一同离开。”于是,世尊用右手将散陀那居士托在掌中,腾空而归。
時,散陀那居士、尼俱陀梵志及五百梵志子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那时,散陀那居士、尼俱陀婆罗门以及五百名婆罗门弟子听闻佛陀的教诲后,心生欢喜,决定依照佛陀的教导去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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