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乘起信論

声音相同就会互相呼应，道路相合自然亲近。因此法雄宗派得以兴盛，依靠法子弘扬；素王垂示典范，借助素臣传述。德行必然不会孤立，圣人的感应也不会徒然。《起信论》是大乘佛教的秘典。佛陀涅槃后五百余年，马鸣菩萨出现于世，当时被称为四日、道王五天，转动不退转法轮，建立无生法忍，铭记总持的智慧印契，安住究竟的真空，接受波奢的付嘱，蒙受释尊的远记，善说法要，大开迷津，为使众生种植不坏的信心根本，播下不可思议的佛种，因此造此论。此论所示，如同无价之宝，诠释最上乘佛法，演述如恒河沙般的法门只在方寸之间，开启诸佛的秘藏本自一心，遣除执着而不丧失真性，存有修持而亦忘却形相，文字虽少却摄含多义，假借名相而会合深旨，如皎洁的智月悬于净天，滔滔的禅河注入性海，使迷途众生回归究竟，无不由此论指引。此论东传共有两种译本，初本由西印度三藏法师波罗末陀（汉译真谛）于梁武帝承圣三年（癸酉年）九月十日在衡州始兴郡建兴寺，与扬州沙门智恺共同译出。此本则是于阗国三藏法师实叉难陀携梵本至此，又在西京慈恩塔内获得旧梵本，与义学沙门荆州弘景、崇福法藏等，于大周圣历三年（癸亥年）十月壬午朔八日己丑，在授记寺与《华严经》相继译出，沙门复礼笔受，分为两卷。然而与旧译时有出入，盖因译者之意不同，梵本亦非唯一。道理深奥则信仰难生，道法尊贵则魔障更盛，何况正值劫浊之时，尤为倍增。因此使偏见之徒，执着《成唯识论》诽谤此论真妄互熏之说，既形于言辞，遂彰显于时听，将方等甘露反成毒药。故经云：唯佛与佛，才能究尽诸法实相。岂可以凡夫之心贬量圣人之旨？真如即是万物的本性，具备不可思议的业用，蕴藏不空的胜德，内熏妄法使之生起厌离与追求。故《胜鬘经》云：由于有如来藏，才令人厌离生死苦，乐求涅槃。又经云：阐提之人，未来因佛性力故，善根还会生起，犹如净珠能澄清浊水。这是胜义的常善，不同于太虚的无记。故经云：佛性常住，非三世所摄；虚空无体，非三世所摄。岂能执着事相之空而等同真理？所谓妄，是依于理而迷失真性，随流漂动而成妄。故经云：随其流处有种种味。又《楞伽经》云：如来藏为无始虚伪恶习所熏，名为识藏。《密严经》云：佛说如来藏，以为阿赖耶，恶慧不能知，藏即赖耶识。虽在缠缚而体性清净，不变性而成迷。故经云：然药真味停留在山，犹如满月。又云：虽处五道受别异身，而此佛性常恒不变。如果说真不熏妄、妄不熏真，真妄截然两分，岂能会通中道？故梁《摄论》云：智障极盲暗，谓真俗别执。今则真为妄体、妄假真成，性相俱融，一异双遣。故《密严经》云：如来清净藏，世间阿赖耶，如金与指环，展转无差别。圣教如此明白，为何还要怀疑？实在是因滞于相而违背真性，寻末而弃本，言语越出规矩，动辄成为戏论，自招圣责，深可悲叹。我自幼专心于此论，玩味不已，讽诵忘疲，拙于传扬已二十余遍，虽未究其深旨而粗识文意，以为大乘明镜莫过于此。愿有心宗本之士时常阅览此文，庶几日进有功。聊以此为序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