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士分燈錄
No. 1607-E重刻《護法論》題辭
宋濂
《護法論》者,宋大學士張天覺之所撰也。端文禪師重刻諸梓,請濂為序其首簡。序曰:嗚呼!妙明真性,有若太空,不拘方所,初無形段,冲澹而靜,寥漠而清。出焉而不知其所終,入焉而不知其所窮。與物無際,圓妙而通。當是時,無生佛之名,無自他之相,種種含攝,種種無礙,尚何一法之可言哉?奈何太樸既散,誕勝真漓,營營逐物,惟塵緣業識之趣。正如迷人身陷大澤,烟霧晦冥,蛇虎縱橫,競來追人,欲加毒害。披髮狂奔,不辨四維。西方大聖人以慈憫故,三乘十二分教不得不說,此法之所繇建立也。眾生聞此法者,遵而行之,又如得見日光、逢善勝友,為驅諸惡,引登康衢,即離怖畏而就安隱,其願幸孰加焉。不深德之,反從而詆之、斥之,是猶挾利劒以自傷,初何損於大法歟?嗚呼!三皇治天下也,善用時,五帝則易以仁信,三王又更以智勇,蓋風氣隨世而遷故,為治者亦因時而馭變焉。成周以降,昏嚚邪僻翕然竝作,縲紲不足以為囚,斧鑕不足以為威。西方聖人歷陳因果輪迴之說,使暴強聞之赤頸汗背,逡巡畏縮,雖螻蟻不敢踐履,豈不有補治化之不足?柳宗元所謂陰翊王度者是已,此猶言其觕也。其上焉者,烱然內觀,匪即匪離,可以脫卑濁而極高明,超三界而躋妙覺,誠不可誣也。奈何詆之?奈何斥之?世之人觀此論者,可以悚然而思,惕然而省矣。雖然予有一說,并為釋氏之徒告焉。棟宇堅者,風雨不能漂搖;榮衛充者,疾病不能侵凌;緇衣之士,盍亦自反其本乎?予竊怪。夫誦佛陀言、行外道行者,是自壞法也;毗尼不守、軌範是棄者,是自壞法也;增長無明、嗔恚不息者,是自壞法也。傳曰:「家必自毀而後人毀之。」尚誰尤哉?今因禪師之請。乃懇切為緇素通言之,知我、罪我,予皆不能辭矣。
《护法论》是宋代大学士张天觉所著。端文禅师重新刻版刊行,请我为此书卷首作序。序言写道:
可叹啊!灵妙光明的真如本性,犹如虚空,不受方位局限,本无固定形态,虚静淡泊而安宁,空廓寂寥而清净。显发时不见其尽头,隐没时难测其根源。与万物交融无间,圆满玄妙而通达无滞。在这真如境界中,既无众生与佛陀的名相分别,亦无自我与他者的形相差异,万法含容无缺,事事圆融无碍,哪里还需要言说任何教法呢?
怎奈混沌既开,淳朴离散,虚妄胜过真实,众生奔走追逐外物,只知攀缘尘境、造作业识。犹如迷途之人陷于沼泽,四周烟雾昏暗,毒蛇猛兽交相逼近,竞相追逐欲加伤害。迷者披发狂奔,不辨方向。西方大圣佛陀心怀慈悲,为此宣说三乘教法与十二部经典,佛法的建立正源于此。众生闻此教法,依教奉行,便如得见朗日、幸遇良友,能驱除诸般恶缘,引向光明坦途,从此远离怖畏获得安宁,这难道不是至深的福泽吗?不深切感恩,反而诋毁排斥,犹如持利剑自伤其身,又何曾损及佛法分毫?
可叹!三皇治理天下善用天时,五帝以仁信教化,三王又以智勇治国,因世风随时代变迁,治国者也需顺应时势调整方略。自周代以后,愚昧邪见纷纷兴起,刑具不足囚禁恶念,刀斧难施震慑之效。佛陀广说因果轮回之理,令暴戾之徒闻之颈赤汗背,心生畏惧退缩,乃至蝼蚁亦不敢践踏,岂非弥补了世俗教化的不足?正如柳宗元所言"暗助王道教化",此尚属浅层功用。其更高妙者,在于使人澄心内观,不即不离,能超脱污浊达至崇高,超越三界证得妙觉,这确是真实不虚的。为何还要诋毁?为何还要排斥?世人读此论著,当可惊悚深思,惕然醒悟。
然而我还有一言,要对佛门弟子诉说:房屋坚固者,风雨不能动摇;气血充盈者,疾病难以侵袭;出家之人,何不返归根本?我常疑惑:那些口诵佛言却行外道之法者,是在自毁教法;不守戒律、废弃威仪者,是在自毁教法;滋长愚痴、嗔心不灭者,是在自毁教法。古语云:"家必自毁而后人毁之。"又能责怪谁呢?今应禅师之请,恳切为僧俗大众直言,无论知我罪我,我都坦然承受。
宋景濂《護法錄》堪《續傳燈》,茲於簡首略載二篇,以便觀覧。其《護教編》後記一篇,具載《綱目》卷初。
宋景濂的《护法录》可以看作是《续传灯录》,在此书开头简要收录了两篇,以便阅读。其后记《护教编》一篇,完整收录在《纲目》第一卷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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