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祖大師法寶壇經
大鑒禪師碑(并《佛衣銘》,俱劉禹錫撰)
元和十年某月日,詔書追褒曹溪第六祖能公,諡曰大鑒。寔廣州牧馬總以疏聞,繇是可其奏,尚道以尊名,同歸善善,不隔異教。一字之褒,華夷孔懷,得其所故也。馬公敬其事且謹,始以垂後,遂咨於文雄。今柳州刺史河東柳君為前碑,後三年有僧道琳,率其徒由曹溪來,且曰:「願立第二碑,學者志也。」維如來滅後,中五百歲,而摩騰、竺法蘭,以經來華,人始聞其言,猶夫重昏之見曶爽。後五百歲,而達摩以法來華,人始傳其心,猶夫昧旦之覩白日。自達摩六傳至大鑒,如貫意珠,有先後而無同異。世之言真宗者,所謂頓門。初達摩與佛衣俱來,得道傳付以為真印。至大鑒置而不傳,豈以是為筌蹄邪?芻狗邪?將人人之莫已若而不若置之邪?吾不得而知也。
元和十年某月某日,朝廷下诏追赠曹溪第六祖慧能大师,谥号为大鉴禅师。当时广州刺史马总上表奏请,朝廷批准了他的奏议。这是崇尚佛道、尊崇德行的善举,体现了对各种教派一视同仁的胸怀。这一字之褒扬,使华夏夷狄皆感念于心,实因举措得当之故。马公恭敬谨慎地处理此事,为使其流传后世,便向文坛大家求文。现任柳州刺史河东柳宗元先生撰写了第一块碑文。三年后,有位叫道琳的僧人,带领弟子从曹溪前来,说:"愿立第二块碑,这是学佛者的心愿。"
佛祖涅槃后,第一个五百年间,摩腾与竺法兰携佛经来到中土,人们初闻佛法,犹如长夜中初见曙光;又过五百年,达摩祖师传法来华,人们始得心法真传,好似黎明时得见朝阳。从达摩祖师六传至大鉴禅师,如同串连宝珠,虽有先后次序却无本质差异。世间所谓顿教法门,即是指此。当初达摩祖师带着佛陀衣钵来华,将证悟心法代代相传作为真传印记。到了大鉴禅师却将衣钵搁置不再下传,难道是把衣钵视为捕鱼的筌、捉兔的蹄这些工具吗?或是当作祭祀用的草狗般用过即弃?又或是觉得世人修为都不及自己而不值得传授?这其中的深意,我不得而知。
按大鑒生新州,三十出家,四十七年而沒,百有六年而諡。始自蘄之東山,從第五師得授記以歸。中宗使中貴人再徵,不奉詔。第以言為貢,上敬行之。銘曰:
大鉴禅师出生于新州,三十岁出家,世寿七十七岁圆寂,一百零六年后获赐谥号。最初在蕲州东山,从第五代祖师处得授心印而归。唐中宗两次派遣宫中显宦征召,禅师皆不奉诏。唯以法语进献,皇帝恭敬奉行。铭文曰:
至人之生,無有種類,同人者形,出人者智。蠢蠢南裔,降生傑異,父乾母坤,獨肖元氣。一言頓悟,不踐初地,五師相承,授以寶器。宴坐曹溪,世號南宗,學徒爰來,如水之東。飲以妙藥,差其瘖聾,詔不能致,許為法雄。去佛日遠,群言積億,著空執有,各走其域。我立真筌,揭起南國,無修而修,無得而得。能使學者,還其天識,如黑而迷,仰目斗極。得之自然,竟不可傳,口傳手付,則礙於有。留衣空堂,得者天授。
至高无上之人的诞生,不分贵贱种族。与常人相同的是形体,超越常人的是智慧。在这蒙昧的南方之地,降生了一位非凡之人。父为乾天,母为坤地,独得天地元气之精华。一语顿悟真谛,不经历修行次第。五位祖师相继传授,授予无上法宝。安坐曹溪之畔,世人尊为南宗祖师。求学之人如百川归海,皆来皈依。以妙法甘露,治愈众生痴聋之疾。帝王征召不至,被尊为佛法雄师。离佛陀时代愈远,妄说纷纭堆积。或执空见,或执有见,各执一端。我立真实法义,振兴南宗禅法。不刻意修行即是真修,不追求所得方为真得。能使学人回归本心,如迷途者仰望北斗。此乃自然证得,终究不可言传。若执著口耳相传,反落于有为法相。留下衣钵于空堂,得道者皆是天意所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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