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深密經
心意識相品第三
爾時,廣慧菩薩摩訶薩白佛言:「世尊!如世尊說:『於心意識祕密善巧菩薩。』於心意識祕密善巧菩薩者,齊何名為於心意識祕密善巧菩薩?如來齊何施設彼為於心意識祕密善巧菩薩?」說是語已。
这时,广慧大菩萨向佛禀告:世尊!正如世尊所说:通达心意识深奥道理的菩萨。这些通达心意识深奥道理的菩萨,要达到怎样的境界才能称为通达心意识深奥道理的菩萨?如来依据什么标准安立他们为通达心意识深奥道理的菩萨?说完这些话后。
爾時,世尊告廣慧菩薩摩訶薩曰:「善哉,善哉!廣慧!汝今乃能請問如來如是深義;汝今為欲利益安樂無量眾生,哀愍世間、及諸天、人、阿素洛等;為令獲得義利安樂,故發斯問。汝應諦聽,吾當為汝說心意識祕密之義。
那时,世尊对广慧菩萨摩诃萨说:善哉善哉,广慧。你现在能向如来请问如此深奥的义理;你是为了利益安乐无量众生,哀悯世间及诸天、人、阿修罗等;为了让众生获得义利安乐,才提出这个问题。你应当专心听,我要为你解说心意识秘密的义理。
「廣慧當知,於六趣生死彼彼有情,墮彼彼有情眾中,或在卵生、或在胎生、或在濕生、或在化生,身分生起,於中最初一切種子心識成熟、展轉、和合、增長、廣大。依二執受:一者、有色諸根及所依執受;二者、相名分別言說戲論習氣執受。有色界中具二執受,無色界中不具二種。
广慧应当知道,在六道生死轮回中,各类有情众生投生到不同的生命群体中,或为卵生,或为胎生,或为湿生,或为化生,当身体形成时,其中最初一切种子心识便开始成熟、辗转、和合、增长、广大。心识依靠两种执持作用:一是对有色诸根及其所依的执持;二是对名相分别、言说戏论习气的执持。在有色界中具备这两种执持,在无色界中则不具足这两种执持。
「廣慧!此識亦名阿陀那識。何以故?由此識於身隨逐執持故。亦名阿賴耶識。何以故?由此識於身攝受、藏隱、同安危義故。亦名為心。何以故?由此識色聲香味觸等積集滋長故。
广慧,这个识又称为阿陀那识。为什么呢?因为这个识随逐执持身体。也称为阿赖耶识。为什么呢?因为这个识能摄受、藏隐身体,与身体安危相关。还称为心。为什么呢?因为这个识能积集滋长色声香味触等感知。
「廣慧!阿陀那識為依止、為建立故,六識身轉,謂眼識、耳、鼻、舌、身、意識。此中有識:眼及色為緣生眼識,與眼識俱隨行,同時、同境,有分別意識轉。有識:耳、鼻、舌、身,及聲、香、味、觸為緣,生耳、鼻、舌、身識,與耳、鼻、舌、身識俱隨行,同時、同境,有分別意識轉。廣慧!若於爾時一眼識轉,即於此時唯有一分別意識,與眼識同所行轉。若於爾時二、三、四、五諸識身轉,即於此時唯有一分別意識,與五識身同所行轉。
广慧,由于阿陀那识作为依止和建立的根本,六种识身得以生起活动,即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和意识。这其中存在这样的现象:以眼根和色尘为缘生起眼识时,与眼识同时随行、同处一境,就会有分别意识与之共同活动。同样地,以耳根与声尘、鼻根与香尘、舌根与味尘、身根与触尘为缘生起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时,与这些识同时随行、同处一境,也会有分别意识与之共同活动。广慧,当某一时刻只有眼识在活动时,此时就只有一个分别意识与眼识同行运作;若某一时刻有二、三、四、五类识身同时活动,此时也只有一个分别意识与这五类识身同行运作。
「廣慧!譬如大瀑水流,若有一浪生緣現前,唯一浪轉;若二、若多浪生緣現前,有多浪轉。然此瀑水自類恒流無斷無盡。又如善淨鏡面,若有一影生緣現前,唯一影起;若二、若多影生緣現前,有多影起。非此鏡面轉變為影,亦無受用滅盡可得。
广慧,就像大瀑布的水流,如果有一种波浪的因缘出现,就只产生一种波浪;如果有两种或多种波浪的因缘出现,就会产生多种波浪。但这瀑布的水流本身持续不断,永不枯竭。又如同干净的镜面,如果有一种影像的因缘出现,就只显现一种影像;如果有两种或多种影像的因缘出现,就会显现多种影像。镜面本身不会变成影像,影像的消失也不会导致镜面的任何损耗。
「如是,廣慧!由似瀑流阿陀那識為依止、為建立故,若於爾時有一眼識生緣現前,即於此時一眼識轉;若於爾時乃至有五識身生緣現前,即於此時五識身轉。
「廣慧!如是菩薩雖由法住智為依止、為建立故,於心意識祕密善巧。然諸如來不齊於此,施設彼為於心意識一切祕密善巧菩薩。廣慧!若諸菩薩於內各別:如實不見阿陀那、不見阿陀那識;不見阿賴耶、不見阿賴耶識;不見積集、不見心;不見眼色及眼識;不見耳聲及耳識;不見鼻香及鼻識;不見舌味及舌識;不見身觸及身識;不見意法及意識;是名勝義善巧菩薩;如來施設彼為勝義善巧菩薩。廣慧!齊此名為於心意識一切祕密善巧菩薩;如來齊此施設彼為於心意識一切祕密善巧菩薩。」
爾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頌曰:
「阿陀那識甚深細,一切種子如瀑流,
我於凡愚不開演,恐彼分別執為我。」
解深密經卷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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