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士傳

名侠，福州福清人。年少时勤奋好学。治平年间考中进士甲科，调任光州司法参军。任期届满后入京监管安上门。熙宁六七年，两河及关辅地区大旱闹蝗灾，百姓又苦于新法，流亡之人满路。介夫将所见绘制成图，极力陈述新法的危害，并说：陛下若采纳臣的建议，十日内不下雨，请斩臣以正欺君之罪。假称紧急密件通过驿马递送银台司。神宗看了图和奏章，深受感动。次日废除十八条新法，下诏自责。过了三天果然下大雨。王安石被罢相，吕惠卿继任，继续推行新法如故。介夫又上书直言其害。惠卿认为他诽谤朝政，贬为平民，安置在英州，居住在大庆山。英州子弟敬仰他的德行，跟他学习的人很多。他作《大庆居士序》说：居士本为儒生，以孔子为宗，得老子学说而明，又得佛学而后大彻大悟。儒释道三教之外，百家传记、历代史书乃至医方小说，只要对百姓事物稍有补益，无不留心。这是他的学问。认为父子君臣夫妇长幼朋友的相处，如同蝉翼般紧密，上下四方合为一体，也不过如此。这是他的见识。认为自己的是非毁誉与鬼神祸福、朝廷升降互为表里，所以即使面对妻儿也不敢妄加评论他人好坏，独处时也不自欺。对上不谄媚公卿，对下不迎合乡党，水火可蹈而议论不可改。这是他的操守。只愿君主成为尧舜，百姓回归太古，衣食饱暖，忧乐与共，四方万里同此心。远古之上，无穷之下，大至天地，小至鳞介，都是如此。功成不居，物来顺应。这是他的志向。视古今先后之人与我平等，我与众生平等，众生与佛平等。无一物可取舍，非即非离，以清净圆满为归宿。这就是居士。哲宗即位，恢复官职，回归乡里不再出仕。元符元年因前事再次贬谪英州。徽宗即位，赦免回乡，被荐举为泉州教授。任期届满归乡，又号一拂居士。宣和元年梦见有客自称铁冠道士赠诗，醒来一看是苏子瞻的诗。感叹道：我将离世了。临终作诗道：似此平生只靠天，胜过飞鸟在云烟。如今身边无一物，赢得空堂一枕眠。交给孙子后去世，享年七十九岁。嘉定年间谥号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