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阿含經
(一九)中阿含業相應品尼乾經第九(初一日誦)
我聞如是:
我听到的是这样:
一時,佛遊釋羇瘦,在天邑中。
那时,佛陀游化到释迦族的羇瘦城,住在这座天人之城。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諸尼乾等如是見、如是說,謂人所受皆因本作,若其故業因苦行滅,不造新者,則諸業盡,諸業盡已,則得苦盡,得苦盡已,則得苦邊。我便往彼,到已,即問:『尼乾!汝等實如是見、如是說,謂人所受皆因本作,若其故業因苦行滅,不造新者,則諸業盡,諸業盡已,則得苦盡,得苦盡已,則得苦邊耶?』彼答我言:『如是。瞿曇!』我復問彼尼乾:『汝等自有淨智,我為本有,我為本無,我為本作惡,為不作惡,我為爾所苦盡,為爾所苦不盡,若盡已,便得盡,即於現世斷諸不善,得眾善法,修習作證耶?』彼答我言:『不也。瞿曇!』
那时,世尊告诉比丘们:那些尼乾陀人持有这样的见解,他们声称人所遭遇的一切都是过去行为的结果,如果通过苦行消除旧业,不再造作新业,就能灭尽所有业力;业力灭尽后,痛苦也就灭尽;痛苦灭尽后,就到达痛苦的尽头。于是我前往他们那里,到了之后便问:尼乾陀人,你们确实持这样的见解吗?认为人所遭受的都是过去行为所致,若借苦行消除旧业,不再造新业,就能灭尽业力;业力灭尽则痛苦灭尽;痛苦灭尽就到达痛苦的终点?他们回答:是的,乔达摩。我又问那些尼乾陀人:你们自己能以清净智慧了知"我过去是否存在?我过去是否造恶?我是否已灭尽这些痛苦?若痛苦灭尽便能彻底解脱,在现世断除一切不善,成就诸善法,修习实证吗?他们回答:不能,乔达摩。
「我復語彼尼乾:『汝等自無淨智,我為本有,我為本無,我為本作惡,為不作惡,我為爾所苦盡,為爾所苦不盡,若盡已,便得盡,即於現世斷諸不善,得眾善法,修習作證,而作是說,謂人所受皆因本作,若其故業因苦行滅,不造新者,則諸業盡,諸業盡已,則得苦盡,得苦盡已,則得苦邊。尼乾!若汝等自有淨智,我為本有,我為本無,我為本作惡,為不作惡,我為爾所苦盡,為爾所苦不盡,若盡已,便得盡,即於現世斷諸不善,得眾善法,修習作證。尼乾!汝等可得作是說,謂人所受皆因本作,若其故業因苦行滅,不造新者,則諸業盡,諸業盡已,則得苦盡,得苦盡已,則得苦邊。』
我又对那尼乾子说:你们自己没有清净的智慧,不知道我本来存在还是不存在,不知道我过去造恶还是不造恶,不知道我这些苦是否已尽,还是未尽。如果苦已尽,就能彻底灭尽,就能在今生断除一切不善,获得众多善法,修习证得。你们却这样说:人所遭受的一切都是由于过去的行为。如果旧业因苦行而灭除,不再造新业,那么一切业力就会灭尽。业力灭尽后,痛苦就会灭尽。痛苦灭尽后,就能到达苦的尽头。尼乾子!如果你们自己有清净的智慧,知道我是本来存在还是不存在,知道我过去造恶还是不造恶,知道我这些苦是否已尽,还是未尽。如果苦已尽,就能彻底灭尽,就能在今生断除一切不善,获得众多善法,修习证得。尼乾子!你们才可以说:人所遭受的一切都是由于过去的行为。如果旧业因苦行而灭除,不再造新业,那么一切业力就会灭尽。业力灭尽后,痛苦就会灭尽。痛苦灭尽后,就能到达苦的尽头。
「尼乾!猶如有人身被毒箭,因被毒箭則生極苦,彼為親屬憐念愍傷,欲饒益安隱故,即呼拔箭金醫。箭金醫來,便以利刀而為開瘡,因開瘡時,復生極苦,既開瘡已,而求箭金,求箭金時,復生極苦,求得金已,即便拔出,因拔出時,復生極苦,拔金出已,薄瘡纏裹,因裹瘡時,復生極苦,彼於拔箭金後,得力無患,不壞諸根,平復如故。尼乾!彼人自有淨智,便作是念:『我本被毒箭,因被毒箭,則生極苦,我諸親屬見憐念愍傷,欲饒益安隱我故,即呼拔箭金醫,箭金醫來,便以利刀為我開瘡,因開瘡時,復生極苦,既開瘡已,而求箭金,求箭金時,復生極苦,求得金已,即便拔出,因拔出時,復生極苦,拔金出已,薄瘡纏裹,因裹瘡時,復生極苦,我於拔箭金後,得力無患,不壞諸根,平復如故。』
尼乾,就像有人中了毒箭,因为毒箭而痛苦不堪。他的亲友怜悯他,想让他康复,就请来了拔箭的医生。医生来了,用锋利的刀切开伤口,这时又非常痛苦。切开伤口后,寻找箭簇,寻找时又很痛苦。找到箭簇后,就拔出来,拔出时又很痛苦。拔出箭簇后,简单地包扎伤口,包扎时也很痛苦。但在拔箭之后,他恢复了健康,身体完好如初。尼乾,这个人自己有清晰的智慧,就会想:我本来中了毒箭,因为毒箭而痛苦不堪。我的亲友怜悯我,想让我康复,就请来了拔箭的医生。医生来了,用锋利的刀切开我的伤口,这时又非常痛苦。切开伤口后,寻找箭簇,寻找时又很痛苦。找到箭簇后,就拔出来,拔出时又很痛苦。拔出箭簇后,简单地包扎伤口,包扎时也很痛苦。但在拔箭之后,我恢复了健康,身体完好如初。
「如是,尼乾!若汝等自有淨智,我為本有,我為本無,我為本作惡,為不作惡,我為爾所苦盡,為爾所苦不盡,若盡已,便得盡,即於現世斷諸不善,得眾善法,修習作證。尼乾!汝等可得作是說,謂人所受皆因本作,若其故業因苦行滅,不造新者,則諸業盡,諸業盡已,則得苦盡,得苦盡已,則得苦邊,我問如是,不見諸尼乾能答我言:『瞿曇!如是,不如是。』
尼乾陀,如果你们确实拥有清净的智慧,能够了知:我本自存在或不存在,我过去造作恶业或未造恶业,我所受的苦报是否已尽或未尽——若苦报已尽,便能当下断除一切不善,成就种种善法,通过修习得以证悟。尼乾陀,你们是否能这样宣称:人所遭受的一切都源于过去的行为,若通过苦行消除宿业且不再造新业,那么一切业力就会穷尽;业力穷尽后,痛苦也就穷尽;痛苦穷尽后,就能抵达痛苦的终结?当我如此询问时,从未见到任何尼乾陀能回答我:“瞿昙,确实如此”或“并非如此”。
「復次,我問諸尼乾曰:『若諸尼乾有上斷、上苦行,爾時諸尼乾生上苦耶?』彼答我言:『如是。瞿曇!』『若有中斷、中苦行,爾時諸尼乾生中苦耶?』彼答我言:『如是,瞿曇!』『若有下斷、下苦行,爾時諸尼乾生下苦耶?』彼答我言:『如是,瞿曇!』是為諸尼乾有上斷、上苦行,爾時諸尼乾則生上苦;有中斷、中苦行,爾時諸尼乾則生中苦;有下斷、下苦行,爾時諸尼乾則生下苦。若使諸尼乾有上斷、上苦行,爾時諸尼乾止息上苦;有中斷、中苦行,爾時諸尼乾止息中苦;有下斷、下苦行,爾時諸尼乾止息下苦。若如是作、不如是作,止息極苦甚重苦者,當知諸尼乾即於現世作苦。但諸尼乾為癡所覆,為癡所纏,而作是說:『謂人所受皆因本作,若其故業因苦行滅,不造新者,則諸業盡,諸業盡已,則得苦盡,得苦盡已,則得苦邊。』我問如是,不見諸尼乾能答我言:『瞿曇!如是,不如是。』
我又问那些尼乾子:如果尼乾子有上等的断灭、上等的苦行,那时他们就会承受上等的苦吗?他们回答:是的,乔达摩。如果有中等的断灭、中等的苦行,那时他们就会承受中等的苦吗?他们回答:是的,乔达摩。如果有下等的断灭、下等的苦行,那时他们就会承受下等的苦吗?他们回答:是的,乔达摩。这就是说,尼乾子有上等的断灭、上等的苦行,那时他们就会承受上等的苦;有中等的断灭、中等的苦行,那时他们就会承受中等的苦;有下等的断灭、下等的苦行,那时他们就会承受下等的苦。如果尼乾子有上等的断灭、上等的苦行,那时他们就能止息上等的苦;有中等的断灭、中等的苦行,那时他们就能止息中等的苦;有下等的断灭、下等的苦行,那时他们就能止息下等的苦。如果这样做或那样做能止息极重极深的苦,就该知道这些尼乾子是在现世制造苦。只是尼乾子被愚痴蒙蔽、被愚痴缠缚,才这样说:人所受的都是过去造的业,如果旧业因苦行而灭除,不再造新业,那么业就尽了;业尽了,苦就尽了;苦尽了,就到达苦的尽头。我这样问时,没见到有尼乾子能回答我:乔达摩,是这样或不是这样。
「復次,我問諸尼乾曰:『諸尼乾!若有樂報業,彼業寧可因斷、因苦行,轉作苦報耶?』彼答我言:『不也。瞿曇!』『諸尼乾!若有苦報業,彼業寧可因斷、因苦行,轉作樂報耶?』彼答我言:『不也。瞿曇!』『諸尼乾!若有現法報業,彼業寧可因斷、因苦行,轉作後生報耶?』彼答我言:『不也。瞿曇!』『諸尼乾!若有後生報業,彼業寧可因斷、因苦行,轉作現法報耶?』彼答我言:『不也。瞿曇!』『諸尼乾!若有不熟報業,彼業寧可因斷、因苦行,轉作熟報耶?』彼答我言:『不也。瞿曇!』『諸尼乾!若有熟報業,彼業寧可因斷、因苦行,轉作異耶?』彼答我言:『不也。瞿曇!』『諸尼乾!是為樂報業,彼業不可因斷、因苦行,轉作苦報。諸尼乾!苦報業,彼業不可因斷、因苦行,轉作樂報。諸尼乾!現法報業,彼業不可因斷、因苦行,轉作後生報。諸尼乾!後生報業,彼業不可因斷、因苦行,轉作現法報。諸尼乾!不熟業,彼業不可因斷、因苦行,轉作熟報。諸尼乾!熟報業,彼業不可因斷、因苦行,轉作異者。以是故,諸尼乾!虛妄方便,空斷無獲。』
我又问尼乾子们:尼乾子们!若有带来乐报的业,这业能通过断除或苦行,转变为苦报吗?他们回答:不能,乔达摩!尼乾子们!若有带来苦报的业,这业能通过断除或苦行,转变为乐报吗?他们回答:不能,乔达摩!尼乾子们!若有现世受报的业,这业能通过断除或苦行,转变为来世受报吗?他们回答:不能,乔达摩!尼乾子们!若有来世受报的业,这业能通过断除或苦行,转变为现世受报吗?他们回答:不能,乔达摩!尼乾子们!若有尚未成熟的业,这业能通过断除或苦行,转变为成熟的果报吗?他们回答:不能,乔达摩!尼乾子们!若有已成熟的业报,这业能通过断除或苦行,转变为其他果报吗?他们回答:不能,乔达摩!
尼乾子们!这就是乐报业不能通过断除或苦行转为苦报。苦报业不能转为乐报。现世报业不能转为来世报。来世报业不能转为现世报。未熟业不能转为熟报。成熟业报不能转为异熟。因此尼乾子们,虚妄的修行方法,徒劳无益。
「彼諸尼乾便報我言:『瞿曇!我有尊師,名親子尼乾,作如是說:「諸尼乾!汝等若本作惡業,彼業皆可因此苦行而得滅盡,若今護身、口、意,因此不復更作惡業也。」』我復問彼諸尼乾曰:『汝等信尊師親子尼乾,不疑惑耶?』彼答我言:『瞿曇!我信尊師親子尼乾,無有疑惑。』我復語彼諸尼乾曰:『有五種法現世二報,信、樂、聞、念、見善觀,諸尼乾!人自有虛妄言,是可信、可樂、可聞、可念、可見善觀耶?』彼答我言:『如是。瞿曇!』我復語彼諸尼乾曰:『是虛妄言,何可信,何可樂,何可聞,何可念,何可善觀?謂人自有虛妄言,有信、有樂、有聞、有念、有善觀。』
那些尼乾陀教徒回答我说:乔达摩!我们有一位尊师,名叫亲子尼乾陀,他曾这样教导:尼乾陀教徒们啊!你们过去所造的恶业,都可以通过这样的苦行完全消除;只要现在守护好身、口、意,今后就不会再造恶业了。我又问那些尼乾陀教徒:你们对尊师亲子尼乾陀的教导深信不疑吗?他们回答:乔达摩!我们对尊师亲子尼乾陀的教导深信不疑。我就告诉那些尼乾陀教徒:有五种情况会让人在现世承受两种果报,就是相信、喜爱、听闻、忆念、认同错误的见解。尼乾陀教徒们啊!一个人自己说虚妄的话,这值得相信、喜爱、听闻、忆念和认同吗?他们回答:是的,乔达摩!我就对他们说:既然是虚妄的话,怎么能相信、喜爱、听闻、忆念和认同呢?明明是自己说虚妄的话,却要别人相信、喜爱、听闻、忆念和认同。
「若諸尼乾作是說者,於如法中得五詰責,為可憎惡。云何為五?今此眾生所受苦樂皆因本作,若爾者,諸尼乾等本作惡業。所以者何?因彼故,諸尼乾於今受極重苦,是謂尼乾第一可憎惡。復次,眾生所受苦樂皆因合會,若爾者,諸尼乾等本惡合會。所以者何?因彼故,諸尼乾於今受極重苦,是謂尼乾第二可憎惡。復次,眾生所受苦樂皆因為命,若爾者,諸尼揵等本惡為命。所以者何?因彼故,諸尼乾於今受極重苦,是謂尼乾第三可憎惡。復次,眾生所受苦樂皆因見也。若爾者,諸尼乾等本有惡見。所以者何?因彼故,諸尼乾於今受極重苦,是謂尼乾第四可憎惡。復次,眾生所受苦樂皆因尊祐造,若爾者,諸尼乾等本惡尊祐。所以者何?因彼故,諸尼乾於今受極重苦,是謂尼乾第五可憎惡。若諸尼乾因本所作惡業、惡合會、惡為命、惡見、惡尊祐,為惡尊祐所造,因彼故,諸尼乾於今受極重苦,是謂因彼事故,諸尼乾等為可憎惡。
如果那些尼乾外道这样说,在正法中会遭到五种驳斥,是可憎恶的。哪五种呢?第一,这些众生所受的苦乐都是过去行为造成的,如果这样,尼乾等人过去必定造了恶业。为什么呢?因为他们现在正承受极重的痛苦,这是尼乾第一可憎恶之处。第二,众生所受的苦乐都是因缘和合所致,如果这样,尼乾等人过去必定有恶的因缘和合。为什么呢?因为他们现在正承受极重的痛苦,这是尼乾第二可憎恶之处。第三,众生所受的苦乐都是因为命运,如果这样,尼乾等人过去必定有恶的命运。为什么呢?因为他们现在正承受极重的痛苦,这是尼乾第三可憎恶之处。第四,众生所受的苦乐都是因为邪见,如果这样,尼乾等人过去必定有恶的邪见。为什么呢?因为他们现在正承受极重的痛苦,这是尼乾第四可憎恶之处。第五,众生所受的苦乐都是尊神所造,如果这样,尼乾等人过去必定冒犯了尊神。为什么呢?因为他们现在正承受极重的痛苦,这是尼乾第五可憎恶之处。如果尼乾外道因为过去造恶业、恶因缘和合、恶命运、恶邪见、冒犯尊神,被恶尊神所惩罚,所以他们现在承受极重的痛苦,这就是尼乾等人可憎恶的原因。
「我所自知、自覺法為汝說者,若沙門、梵志,若天、魔、梵及餘世間皆無能伏,皆無能穢,皆無能制。云何我所自知、自覺法為汝說者,非為沙門、梵志,若天、魔、梵及餘世間所能伏、所能穢、所能制?若有比丘捨身不善業,修身善業,捨口、意不善業,修口、意善業,彼於未來苦,便自知我無未來苦,如法得樂而不棄捨。彼或欲斷苦因,行欲,或欲斷苦因,行捨欲,彼若欲斷苦因,行欲者,即修其行欲,已斷者,苦便得盡。彼若欲斷苦因,行捨欲者,即修其行捨欲,已斷者,苦便得盡。若彼比丘便作是念:『隨所為、隨所行,不善法生而善法滅,若自斷苦,不善法滅而善法生,我今寧可自斷其苦。』便自斷苦。自斷苦已,不善法滅而善法生,不復斷苦。所以者何?比丘!本所為者,其義已成,若復斷苦,是處不然。
我所亲自了知觉悟的真理为你们宣说时,任何沙门、婆罗门,乃至天神、魔众、大梵天王及世间众生,皆无法驳倒、染污或压制。为何我亲证的法义不为外道、天魔乃至世间一切所能动摇?若有比丘断除身恶行,勤修身善业;远离口意恶行,修习口意善业,他便能自知未来苦报已尽,如法获得安乐永不退失。此人若为灭苦而修习欲界定,精进修行则苦因永断;若为灭苦而修习离欲定,精进修行则苦果永尽。此比丘若作如是思惟:以往造作令恶法增长、善法损减,今自断苦因则恶法消亡、善法滋长。于是毅然断除苦本。苦因既断,恶法永灭善法炽盛,无须再行对治。何以故?比丘所求证者已然成就,若再断苦则无此理。
「比丘!猶如箭工用檢撓箭,其箭已直,不復用檢。所以者何?彼人本所為者,其事已成,若復用檢,是處不然。如是,比丘便作是念:『隨所為、隨所行,不善法生而善法滅,若自斷苦,不善法滅而善法生,我今寧可自斷其苦。』便自斷苦。自斷苦已,不善法滅而善法生,不復斷苦。所以者何?本所為者,其義已成,若復斷苦,是處不然。比丘!猶如有人愛念、染著、敬待彼女,然彼女人更與他語,共相問訊,往來止宿,其人因是身心生苦惱,極憂慼耶?」
比丘,就像箭匠用工具矫正箭杆,箭已笔直,便不再矫正。为什么呢?那人原本的目的已经达成,若再矫正,就不合理了。同样,比丘这样想:无论做什么、如何行动,若不善法生起而善法消退,若自己断除痛苦,不善法消退而善法生起,我应当断除痛苦。于是他断除痛苦。断除痛苦后,不善法消退而善法生起,便不再断除痛苦。为什么呢?原本的目的已经达成,若再断除痛苦,就不合理了。比丘,就像有人爱恋、贪着、敬重某位女子,而那女子却与他人交谈、问候、共处,那人因此身心苦恼,极度忧愁吧?
比丘答曰:「如是。世尊!所以者何?其人於女愛念、染著,極相敬待,而彼女人更與他語,共相問訊,往來止宿,其人身心何得不生苦惱憂慼?」
比丘回答说:确实如此,世尊。为什么呢?因为这个人对女人心生爱恋、贪著不舍,极其殷勤相待,而那女人却与他人交谈,互相问候,往来共处。这个人的身心怎能不感到痛苦忧愁呢?
「比丘!若使其人而作是念:『我唐愛念、敬待彼女,然彼女人更與他語,共相問訊,往來止宿,我今寧可因自苦自憂故,斷為彼女愛念、染著耶?』其人於後因自苦自憂故,便斷為彼女愛念、染著。若彼女人故與他語,共相問訊,往來止宿,其人於後,身心寧當復生苦惱,極憂慼耶?」
比丘啊,假使有人这样想:我白白地爱恋、敬重那女子,而那女子却和别人说话,互相问候,来往同住。如今我是否该因为自己痛苦忧愁,断绝对那女子的爱恋和执著呢?这人后来因为自己痛苦忧愁,便断绝对那女子的爱恋和执著。如果那女子依旧和别人说话,互相问候,来往同住,这人后来,身心难道还会再生出苦恼,极度忧伤吗?
比丘答曰:「不也。世尊!所以者何?其人於女無復愛念、染著之情,若彼女人故與他語,共相問訊,往來止宿,若使其人因此身心復生苦惱極憂慼者,是處不然。」
比丘回答说:不是的,世尊。为什么呢?因为这个人对女人已经没有爱恋和贪著之心。如果那个女人故意和别人说话、互相问候、来往同住,这个人也不会因此感到身心痛苦和极度忧愁。
「如是,比丘便作是念:『隨所為、隨所行,不善法生而善法滅,若自斷其苦,不善法滅而善法生,我今寧可自斷其苦。』便自斷苦。自斷苦已,不善法滅而善法生,不復斷苦。所以者何?本所為者,其義已成,若復斷苦,是處不然。
于是,比丘这样想道:无论做什么、行何事,不善之法增长而善法消退,若能自行断除痛苦,则不善法消退而善法增长。如今我应当自行断除痛苦。他便自行断除痛苦。断除痛苦后,不善法消退而善法增长,便不再断除痛苦。为何如此?因为原本所追求的目的已经达成,若再断除痛苦,便无此必要了。
「彼復作是念:『若有所因,斷其苦者,我便已斷,然我於欲猶故未斷,我今寧可求斷於欲。』便求斷欲。彼為斷欲故,獨住遠離,在無事處,或至樹下空安靜處,山巖石室、露地穰積,或至林中,或在塚間,彼已在無事處,或至樹下空安靜處,敷尼師檀,結加趺坐,正身正願,反念不向,斷除貪伺,心無有諍,見他財物諸生活具不起貪伺,欲令我得,彼於貪伺淨除其心。如是,瞋恚、睡眠、掉悔,斷疑、度惑,於諸善法無有猶豫,彼於疑惑淨除其心。
他又这样想:如果有什么原因能断除痛苦,我应当已经断除,然而我对欲望仍未断除,现在我要努力断除欲望。于是他便寻求断除欲望的方法。为了断欲,他独自远离人群,住在无人之处,或到树下空寂安静的地方,或在山岩间的石室、露天的草堆旁,或去林中,或在坟地。当他来到无人之处,或到树下空寂安静的地方,便铺好坐垫,盘腿而坐,端正身体,坚定心意,收摄念头,断除贪求,心中不再争斗;见到他人的财物及生活用品,也不起贪求之心,不想占为己有。他以此净化心中的贪求。同样地,他对嗔恨、昏沉、掉举、疑惑也都断除,对一切善法不再犹豫。他以此净化心中的疑惑。
「彼已斷此五蓋——心穢、慧羸,離欲,離惡不善之法,至得第四禪成就遊。彼得如是定,心清淨,無穢無煩,柔軟善住,得不動心,趣向漏盡智通作證,彼便知此苦如真,知此苦習、知此苦滅、知此苦滅道如真,亦知此漏如真,知此漏習、知此漏滅、知此漏滅道如真,彼如是知、如是見已,則欲漏心解脫,有漏、無明漏心解脫,解脫已,便知解脫,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
他已经断除了这五种障碍——心灵的污秽、智慧的衰弱,远离欲望,远离邪恶不善的事物,达到了第四禅的境界并安住其中。他获得了这样的定力,内心清净,没有污秽与烦恼,柔和安稳,得到了不动摇的心,趋向彻底灭除烦恼的智慧并得以证悟。于是他如实地了知这痛苦,了知这痛苦的起因,了知这痛苦的灭除,了知这灭除痛苦的道路;也如实地了知这烦恼,了知这烦恼的起因,了知这烦恼的灭除,了知这灭除烦恼的道路。他这样了知、这样观见之后,就从欲望的烦恼中解脱了心灵,从存在的烦恼、无明的烦恼中解脱了心灵。解脱之后,便知道已经解脱:生死已尽,清净的修行已经确立,应做的事已经完成,不再有未来的存在,如实地知道这一切。
「如來如是正心解脫,得五稱譽,如法無諍,可愛可敬。云何為五?彼眾生者,所受苦樂皆因本作,若爾者,如來本有妙業,因彼故,如來於今聖無漏樂,寂靜止息而得樂覺,是謂如來得第一稱譽。復次,眾生所受苦樂皆因合會,若爾者,如來本妙合會,因彼故,如來於今聖無漏樂,寂靜止息而得樂覺,是謂如來得第二稱譽。復次,眾生所受苦樂皆因為命,若爾者,如來本妙為命,因彼故,如來於今聖無漏樂,寂靜止息而得樂覺,是謂如來得第三稱譽。復次,眾生所受苦樂皆因見也,若爾者,如來本妙見,因彼故,如來於今聖無漏樂,寂靜止息而得樂覺,是謂如來得第四稱譽。復次,眾生所受苦樂皆因尊祐造,若爾者,如來本妙尊祐,因彼故,如來於今聖無漏樂,寂靜止息而得樂覺,是謂如來得第五稱譽。是為如來本妙業、妙合會、妙為命、妙見、妙尊祐,為妙尊祐所造,因彼故,如來於今聖無漏樂,寂靜止息而得樂覺,以此事故,如來於今得五稱譽。
如来通过正心解脱,获得五种美誉。这些美誉合乎佛法、无可争议,令人敬爱。是哪五种呢?
第一,众生所受的苦乐都源于往昔的行为。既然如此,如来过去有殊胜的行为,因此现在能享受圣者无漏的快乐,在寂静中止息并获得愉悦觉受,这是如来的第一种美誉。
第二,众生所受的苦乐都源于因缘和合。既然如此,如来过去有殊胜的因缘和合,因此现在能享受圣者无漏的快乐,在寂静中止息并获得愉悦觉受,这是如来的第二种美誉。
第三,众生所受的苦乐都源于生命状态。既然如此,如来过去有殊胜的生命状态,因此现在能享受圣者无漏的快乐,在寂静中止息并获得愉悦觉受,这是如来的第三种美誉。
第四,众生所受的苦乐都源于见解。既然如此,如来过去有殊胜的见解,因此现在能享受圣者无漏的快乐,在寂静中止息并获得愉悦觉受,这是如来的第四种美誉。
第五,众生所受的苦乐都源于尊贵者的造作。既然如此,如来过去作为殊胜的尊贵者,因此现在能享受圣者无漏的快乐,在寂静中止息并获得愉悦觉受,这是如来的第五种美誉。
正因为如来过去具有殊胜的行为、因缘和合、生命状态、见解和尊贵者身份,作为尊贵者所造就,因此现在能享受圣者无漏的快乐,在寂静中止息并获得愉悦觉受。由于这些原因,如来如今获得了五种美誉。
「有五因緣,心生憂苦。云何為五?婬欲纏者,因婬欲纏故,心生憂苦。如是,瞋恚、睡眠、掉悔、疑惑纏者,因疑惑纏故,心生憂苦。是謂五因緣,心生憂苦。有五因緣,心滅憂苦。云何為五?若婬欲纏者,因婬欲纏故,心生憂苦,除婬欲纏已,憂苦便滅,因婬欲纏,心生憂苦,於現法中而得究竟,無煩無熱,常住不變,是聖所知、聖所見。如是,瞋恚、睡眠、掉悔,若疑惑纏者,因疑惑纏故,心生憂苦,除疑惑纏已,憂苦便滅,因疑惑纏,心生憂苦,於現法中而得究竟,無煩無熱,常住不變,是聖所知、聖所見。是謂五因緣,心滅憂苦。
有五种原因会导致心中产生忧愁痛苦。哪五种呢?被淫欲缠缚的人,因为淫欲缠缚的缘故,心中产生忧愁痛苦。同样,被嗔恚、昏沉睡眠、掉举悔恨、疑惑缠缚的人,因为疑惑缠缚的缘故,心中产生忧愁痛苦。这就是五种导致心中忧愁痛苦的原因。
有五种原因能消除心中的忧愁痛苦。哪五种呢?如果被淫欲缠缚的人,因淫欲缠缚而产生忧愁痛苦,断除淫欲缠缚后,忧愁痛苦就会消失。因淫欲缠缚产生的忧愁痛苦,在今生就能彻底断除,不再有烦恼躁热,永远安住不变,这是圣者所了知、圣者所亲见的境界。同样,对于嗔恚、昏沉睡眠、掉举悔恨,若被疑惑缠缚的人,因疑惑缠缚而产生忧愁痛苦,断除疑惑缠缚后,忧愁痛苦就会消失。因疑惑缠缚产生的忧愁痛苦,在今生就能彻底断除,不再有烦恼躁热,永远安住不变,这是圣者所了知、圣者所亲见的境界。这就是五种消除心中忧愁痛苦的原因。
「復次,更有現法而得究竟,無煩無熱,常住不變,是聖所知、聖所見。云何更有現法而得究竟,無煩無熱,常住不變,是聖所知、聖所見?謂八支聖道,正見乃至正定,是為八。是謂更有現法而得究竟,無煩無熱,常住不變,是聖所知、聖所見。」
此外,还有在今生就能达到究竟、无烦恼无热恼、恒常不变的境界,这是圣者所知、圣者所见。什么是今生就能达到究竟、无烦恼无热恼、恒常不变的境界,是圣者所知、圣者所见?即八支圣道:正见乃至正定,共八项。这就是今生就能达到究竟、无烦恼无热恼、恒常不变的境界,是圣者所知、圣者所见。
佛說如是。彼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佛陀这样说完后,众比丘听闻佛陀的教导,都欢喜地依教奉行。
尼乾經第九竟(三千六百)
尼乾经第九卷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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