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阿含經

我亲自听佛这样说过：

有一次，佛陀住在毗舍离城猕猴池边的重阁讲堂。当时，有四十位比丘住在波梨耶聚落，他们全都修习阿练若行、穿粪扫衣、靠乞食为生，但还未断除欲望。这些学人来到佛陀的住所，恭敬地向佛陀顶礼后，退到一旁坐下。

那时，世尊心想：这四十位比丘住在波梨耶聚落，都修习远离尘嚣、穿粪扫衣、托钵乞食的苦行，但还未完全断除烦恼。我应当为他们说法，让他们在此生就能断尽一切烦恼，获得解脱。

那时，世尊告诉波梨耶聚落的四十位比丘：众生从无始劫以来流转生死，被无明所遮蔽，被贪爱束缚着脖子，长久以来在生死中轮转，不知苦的根本原因。比丘们！你们觉得如何？恒河的巨流奔涌向大海，这中间恒河的水多，还是你们长久以来在生死轮转中，毁坏身体所流的血多？

比丘们对佛陀说：按照我们理解世尊所说的道理，我们长久以来在生死中轮回，身体毁坏流出的血，比恒河水的百千万倍还要多。

佛告诉比丘们：把恒河的水，乃至四大海的水加起来，和你们长久以来在生死轮回中身体破损所流的血相比，哪个更多？

众比丘对佛陀说：按照我们理解世尊所说的道理，我们长久以来在生死中轮回，身体毁坏流出的血，比四大海的水还要多。

佛陀对比丘们说：很好！很好！你们长久以来在生死中轮回，所流出的血多得无法计算，比恒河和四大海的水还要多。为什么呢？你们在漫长的轮回中，曾投生为大象，被割去耳朵、鼻子、头、尾巴、四足，流出的血不可计量。或投生为马、骆驼、驴、牛、狗等各类禽兽，被割断耳朵、鼻子、头、四肢，流出的血不可计量。你们长久以来或成为盗贼，被人杀害，砍断头、足、耳、鼻，身体四分五裂，流出的血不可计量。你们长久以来身体毁坏、生命终结，被丢弃在坟冢间，腐烂流血，数量不可计量。或堕入地狱、畜生、饿鬼道，身体毁坏、生命终结，所流的血同样不可计量。

佛对僧众说：物质是永恒不变的，还是无常变化的？

比丘对佛陀说：这是无常的，世尊。

佛对比丘说：如果事物是无常的，那么它是苦的吗？

比丘对佛说：这确实是苦。世尊！

佛陀对比丘们说：如果事物是无常、痛苦的，这些都是会变化消亡的现象，圣弟子们还会在其中认为有"我"、"属于我"或"我在其中"吗？

比丘回答佛陀说：“不是的，世尊！”受、想、行、识也是如此。

佛陀对比丘们说：不论是过去、未来、现在的物质现象，内在的、外在的，粗糙的、细微的，美好的、丑陋的，远处的、近处的，这一切都不是我，也不异于我，更不相融于我。应当这样如实认知。感受、思想、行为、意识也是如此。圣弟子这样观察后，就会对物质现象生起厌离心，对感受、思想、行为、意识生起厌离心；因厌离而不贪著，因不贪著而获得解脱。解脱时就会明白：我的生死已了断，清净修行已确立，该做的都已完成，自己知道不再有来世轮回。

佛讲说这个法时，住在波梨耶聚落的四十位比丘断尽一切烦恼，内心获得解脱。

佛陀说完这部经后，众比丘听闻佛陀的教导，都欢喜地依照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