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說清淨毘奈耶最上大乘經

佛說清淨毗柰耶最上大乘經卷中　門

同譯經西天寶法大師賜紫沙門臣智吉祥等奉　詔譯

爾時，恭敬寂靜自在天子復白妙吉祥童真菩薩：「毗柰耶法有其幾種？使諸眾生云何修習，漸次證入諸佛智慧？唯願大慈！為我等軰宣說清淨解脫法門。」

時，妙吉祥童真菩薩告天子言：「我聞寶幢如來所說毗柰耶法，本性平等，體無有異。由佛如來隨順眾生根性頓漸，方便開示，禁禦有情，假立多種。所謂法界無邊，眾生無邊，戒亦無邊。眾生無始慣習熏修，於情非情，迷惑顛倒，於違順境，起憎愛心，妄結業因，自沈流轉。故佛世尊隨冝開導戒律因緣，稱彼物機，各生意樂；譬如清淨摩尼寶珠，應順人心，現種種物，各得隨時濟自所乏。此毗柰耶亦復如是，隨諸眾生之所受持，見在未來，得如意報；又如世閒，海水深廣，於諸川澤，無不含容，一切有情、一切珠寶依之而住。此毗柰耶亦復如是，隨諸眾生樂欲差別，故分諸乘，受持有異，任其種性，各得所依，功德珍寶皆悉具足。故毗柰耶是諸眾生一切善法依止住處。

「世尊大慈平等利益，觀諸眾生猶如一子。為人天性，說三歸五戒，如乘小筏得渡溝河，近達彼岸，人天乘此善戒功力，超越三塗煩惱業水；為聲聞人，受毗柰耶，是趣大乘基址聖道，隨心說戒，戒無差別，逐境論心，戒成無量；為聖性人，略說二種毗柰耶法，謂即聲聞及與菩薩。是二種戒，力用不同，故成別異。聲聞所行，唯專自行，不務利他，見苦有情，心無悲愍，不生救護；菩薩修習，󰡷己益物，於自身命、眷屬、財寶，為守淨戒，無少恡惜，不憚寒暄，積集善利，冤親相對，歡喜普滋，不作順違，慈心攝受。又聲聞人，猒畏生死，求自涅盤，知苦、斷集、證滅、修道，遠離憒閙，愛樂空寂；菩薩用心，不怖生死，不住涅盤，願於惡時安立正道。又聲聞人於魔、魔民唯求捨離，不樂任持；菩薩勝行，見諸極惡邪行有情，方便調伏，軟言攝受，令捨邪道，為自眷屬。又諸聲聞於所受持毗柰耶法，猶如世閒陶石之器，或有破壞不能復完，如多羅無心，不復生長，針鼻折缺，匪堪重用，人斷其頭，無能還活；菩薩戒法，體性如金，成其寶器，設有所󰡷，性有堪任，體本金故，還復成用。又聲聞人雖以堅持作無作戒，而於十力、四無所畏未有所證；唯菩薩人漸次修習如來福慧。

「汝善男子！諸聲聞人於菩薩法，不得自在，身為相累，心被境縛；由持淨戒，定慧見前，自乘聖因雖皆成就，於究竟道最上菩提而未證得，與諸菩薩所有戒、定、智慧、勝力、功德道品不可為比。」

說是語已，爾時世尊讚歎妙吉祥童真菩薩：「善哉！善哉！汝善學佛宣說聲聞、菩薩所有清淨毗柰耶法，令諸眾生，隨自根心各有修證。

「善男子！此毗柰耶功德甚深，不可思議，我今為汝及諸大眾，重略宣說清淨最上秘密尸羅，令各了知持犯名相，漸次證入諸佛智慧。

「汝善男子、天人眾會，慇懃恭敬，諦聽思惟！此清淨法，三世諸佛之所尊重，三世菩薩之所隨學，諸佛菩薩所有微妙福德智慧皆從此生。若但聞名，少時信受，亦獲十種殊勝功德：一者、智慧具足，二者、依佛隨學，三者、深信大乘，四者、善願堅固，五者、心不散亂，六者、遠離惡報，七者、常遇善緣，八者、心無纏染，九者、三昧現前，十者、得成佛道。暫修少善獲果尚多，何況長時心無退捨。

「善男子！此清淨法，眾聖源流，諸佛根本，喻如大海，水無邊際；大身眾生歡喜愛樂，長時遊戲，心無猒足。菩薩所行毗柰耶法，體性深廣，用無邊際，功無限量；菩薩愛樂，終無猒捨。世間所有陂池之水，有情在中，雖以為樂，水本淺近，不久枯涸，大身眾生甚不樂住；其有細流漸入大海，咸同一味。聲聞所持毗柰耶法，非菩薩人之所愛樂，亦復能為佛果正因，名相有殊，體實無異。」

于時，會中一萬二千諸天子眾，聞佛世尊方便譬喻，種種讚歎微妙甚深毗柰耶法，皆各發起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頂禮世尊，俱唱是言：「我等今者皆願當學摩訶薩埵根本聖因，教化眾生，令各調伏，根識清淨，漸次修行，至如來地。」

爾時，世尊告天子言：「汝等往昔已曾親近供養諸佛，於菩薩乘久植善本，欲學最上清淨毗尼，必得成就。應當發起精進勇猛堅固道心，不被煩惱之所纏縛，五欲幻相深生猒捨，了知貪愛生死苦源，覺悟無明輪迴根本，密護諸根堅意不犯，初、中、後夜正念現前，邪見妄心不能迷亂。我、人、眾生及與壽命自性本空，五陰六塵和合聚散，尋伺、覺觀分別緣生而無實體。如是，天子應當了知過現未來、世出世間一切諸法本性平等，猶若虛空究竟寂靜。」

尒時，恭敬寂靜自在天子白佛言：「世尊！今此會中，是妙吉祥童真菩薩善能宣說一切法要，令諸眾生各有開解，於最上乘毗柰耶法漸次修學，方便悟入。我今復欲問彼菩薩，如來所有因地行願，平等清淨解脫法門。唯願世尊慈悲憐愍，聽我諮問摩訶衍曩最上法義，使我等輩及於未來一切眾生，戒見具足，不墮邪命。」

尒時，世尊讚歎寂靜自在天子言：「善哉！善哉！能以方便利樂眾生，今正是時，冝應請問。」

于時，天子承佛威力，歡喜踴躍，詣妙吉祥大菩薩前，嚴整衣冠，威儀具足，五輪踞地，慇懃作禮，禮已讚言：「仁者大士！我今諮問如來所有諸法之要，以何為門？令諸眾生入如來家，得正覺道。唯願慈悲，為我等輩開示演說。」

于時，菩薩在大眾中身放光明，容貌怡恱，端正殊妙，威德特尊，振大雷音，作師子吼，告天子言：「如汝所問，諦聽思惟！世尊大慈正遍知者，證知我今為汝略說。

「善男子！一切眾生從本已來，迷惑顛倒，不覺正因，增長我人，妄搆生滅，由貪嗔癡為生滅體，如繩縛物，無有自在，永繫三界，遠無出期，深處塵勞，不得清淨。故於法門無所悟入。

「善男子！一切諸法，本性平等，無有高下愛憎之相。無別法性成多眾生，非多眾生有別法性。故眾生法即如來法，故眾生性即如來性。能如是知，能如是信，於諸法性不生疑謗，以此為門，入如來家，得正覺道，名真佛子。精勤修習，植眾善本，漸次除斷煩惱蓋纏。初中後夜，心常醒覺，密護根門，無令放逸。識生滅相，了知我法名義俱空，假合幻緣，不能迷動。如是修習，是諸菩薩真實平等解脫法門。

「善男子！一切眾生，顛倒既久，煩惱愈增，失於如來律儀淨戒，四攝六度無以見前，於真實法不深愛樂；自興異見，邪妄推度；朋黨惡人，憍慢懈怠；恣情縱意，橫搆業緣；植流轉根，造生死本；因果不斷，惑苦相續；念念交遷，無得安隱。不覺自身諸根四大假和合成，藉因緣有，因緣勢在，假名呼召。住世時分，猶如幻人，來往動轉；緣勢力盡，四大散滅，身相歸空。當知住世色力眷屬，如夢所見，名體非實，是名眾生虛妄顛倒入生死門。

「善男子！一切眾生從無始來，慣習慳悋。於自內身，不行惠捨，唯深躭染，晝夜愛著。俄尓無常，不復暫住，如寄舍人，屋宇敗壞，別寄他舍。色身敗壞，心識隨緣，異趣寄生，惟留殘軀，空成濃血，何可愛著？復於外財、金帛、錢寶計念鄙惜，無片捨心。不知此物本性聚散，流轉世閒。妄恃豪富，遠待長年，不續善因，恣情娛樂。福緣殆盡，水火風災，劫掠時至，財物耗散，眷屬別離。見受餘殃，後沉惡道，因果感應，永處貧乏。由內外物不行布施，於七聖財無復能得。諸大菩薩於自內身、眷屬、財寶無所悋惜，見有求者，如法施與，是名菩薩布施法門。

「善男子！一切眾生從無始來，隨逐魔道，不護諸根，縱貪嗔癡，違越梵行。於三寶所，無敬信心，不樂律儀，唯行放逸。喜煞眾生，習不與取，好處汙行，言不真實，飲噉非食，嘗無猒足。聲聞、緣覺、菩薩大人作無作戒，曾不親近，人天善法，亦不修習，來往三塗，無有閒斷。諸大菩薩於佛所說毗柰耶法清淨禁戒，乃至無有如毛頭許而不信受，是名菩薩淨戒法門。

「善男子！眾生無始惑於法性，於無我處，妄執我人。嗔恚見行，相續嫉妬。常懷諍訟，󰡷惱有情。遇苦違緣，復加逆害。諸大菩薩於我及所，了知為空，設遇冤家，欲相謀害，以憐愍心，歡喜隨順，不生加報，是名菩薩忍辱法門。

「善男子！一切眾生從本已來，身心懈怠，著諸垢穢，退失善法，五欲醉亂，常無醒覺，親近惡友，違善知識。於諸如來一百四十不共功德清淨法門，不能隨學；於諸菩薩自利利他饒益行門，亦不了知；於辟支迦十二因緣順逆觀行，不能明解；於聲聞人四聖諦法、染淨因果，無所趣入；於人天乘世閒善法無信向心，唯積惡緣，以增懈怠。而諸菩薩由種性力，心不怯弱，人天、二乘、菩薩、如來所有上行，發勇猛心，遍勤修習，雖遭眾苦，終無悔惱，是名菩薩精進法門。

「善男子！一切眾生心意狂亂，晝夜放逸，種種覺觀，於諸塵境，念念隨逐，若身若心，曾不安息。菩薩摩訶薩由修淨戒，禁禦六根，深入禪那，身心寂靜，是名菩薩禪定法門。

「善男子！一切眾生愚癡闇鈍，多無知覺，於佛所說三十七品、四無量道，慈心濟物與樂法門，悲愍一切苦惱眾生拔苦法門，其性柔和、愛樂眾生喜恱法門，遠離憎愛、無冤親想平等法門，身、受、心、法四念安住無我法門，修四正斷、遠離障染清淨法門，備四神足、輕舉動轉運通法門，具五善根、增長功德出生法門，五力圓具、破諸魔冤摧伏法門，七覺支分、八聖道品淨功德門，皆不曉了。而諸菩薩具足修習福德智慧，於修多羅、毗柰耶法及阿毗曇悉能深解，是名菩薩智慧法門。」

尒時，寂靜自在天子，聞妙吉祥童真菩薩所說種種清淨法門，發希有心，堅固不捨。以柔軟音復問菩薩：「仁者大士！云何名為法界性門？」

菩薩荅言：「善男子！一切諸法，有為無為，體用周遍，無所不攝，名法界門。」

又問：「法界以何為界？」

荅天子言：「謂有情界及無情界為一法界。」

重復問言：「如是法界有邊際不？」

菩薩告言：「汝意云何？如虛空界有邊際不？」

荅言：「不也。」

菩薩告言：「虛空無邊，大地無邊，眾生無邊，法界無邊。」

天子問言：「仁者大士！此法界性可分別不？」

菩薩荅言：「法界性者，不住於色，不住於聲，不即眾生，不異眾生，寂靜湛然，遍一切處，絕諸戲論，法界之名，本亦不有。」

天子問言：「仁者大士！具修幾緣，有如是心，辯才分別，能說諸法？」

童真菩薩告天子言：「汝見世閒，幽巖山谷有幾種心，出諸音響而應外聲？」

天子荅言：「山谷無心，猶外有聲，相合生響。」

菩薩告言：「我今亦尓，我本無心，分別諸法，隨眾生性，應緣所說。」

天子問言：「仁者大士！為依何住，速能成就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童真菩薩荅天子言：「菩薩修行住五種法，無有閒斷，速能成就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何等為五？謂菩薩摩訶薩最初發起大菩提心，慇懃勇猛，志求佛道，於其中閒，不起一念聲聞、緣覺下劣之心，是一無閒；菩薩摩訶薩最初發心救濟眾生，而於自體身手支分、眷屬、財寶無所愛惜，亦不能生暫時慳悋，是二無閒；菩薩摩訶薩最初發起慈悲之心，於諸眾生悉欲度脫，其中未嘗少有懈廢，是三無間；菩薩摩訶薩最初發心修菩提行，知一切法本無自性，從緣而生，從緣而滅，決定信忍，未甞於中生諸異見，是四無閒；菩薩摩訶薩始從初發大菩提心，具正知見，行平等道，遠離空有，斷常之病，猒有漏法，不著三界，是五無閒。善男子！菩薩摩訶薩住五無閒，生精進心，速得成就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法。」

天子又問：「仁者大士！頗有凡夫眾生住五無閒，亦能成就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耶？」

菩薩荅言：「可得成就。」

天子問言：「以何因緣而得成就？」

菩薩荅言：「於一切法了知為空，無疑無謗，作者、受者俱無自相。如是修習，故得成就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如是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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