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首楞严三昧经 · 第一 · AI 帮你读佛经

佛說首楞嚴三昧經卷上

後秦龜茲國三藏鳩摩羅什譯

如是我聞：

我亲自听佛这样说过：

一時，佛在王舍城耆闍崛山中，與大比丘僧三萬二千人俱，菩薩摩訶薩七萬二千——眾所知識得陀羅尼，成就辯才樂說無盡，安住三昧而不動轉，善能了知無盡之慧，得深法忍入深法門；於諸無量阿僧祇劫，所修善法皆悉成就，摧伏眾魔降諸怨敵，攝取最尊嚴淨佛土，有大慈悲諸相嚴身；於大精進得到彼岸，善知一切言辭方便，所行威儀具足清淨，悉以得住三解脫門，以無礙智通達三世，發決定心不捨一切，憶念義趣堪忍智慧，其諸菩薩德皆如是——其名曰：轉不退法輪菩薩、發心即轉法輪菩薩、無礙轉法輪菩薩、離垢淨菩薩、除諸蓋菩薩、示淨威儀見皆愛喜菩薩、妙相嚴淨王意菩薩、不誑一切眾生菩薩、無量功德海意菩薩、諸根常定不亂菩薩、實音聲菩薩、一切天讚菩薩、陀羅尼自在王菩薩、辯才莊嚴菩薩、文殊師利法王子菩薩、彌勒菩薩、須彌頂王菩薩、海德寶嚴淨意菩薩、大嚴淨菩薩、大相菩薩、光相菩薩、光德菩薩、淨意菩薩、喜王菩薩、堅勢菩薩、堅意菩薩。

那时，佛陀住在王舍城的灵鹫山中，与大比丘僧众三万二千人在一起，还有菩萨摩诃萨七万二千人——这些菩萨都是众人所熟知的，获得了陀罗尼，成就了无碍辩才，乐于说法无穷无尽，安住于禅定而不动摇，善于了知无尽的智慧，证得甚深法忍，进入甚深法门；在无量阿僧祇劫中，所修的一切善法都已圆满成就，能够摧伏众魔，降伏一切怨敌，摄受最庄严清净的佛土，具足大慈悲，以种种相好庄严其身；通过精进修持达到究竟彼岸，善巧通达一切言辞方便，行为威仪具足清净，都能安住于三解脱门，以无碍智慧通达过去、现在、未来三世，发决定心不舍弃一切众生，忆念佛法义理，安忍于智慧。这些菩萨的功德都是如此——他们的名字是：转不退法轮菩萨、发心即转法轮菩萨、无碍转法轮菩萨、离垢净菩萨、除诸盖菩萨、示净威仪见皆爱喜菩萨、妙相严净王意菩萨、不诳一切众生菩萨、无量功德海意菩萨、诸根常定不乱菩萨、实音声菩萨、一切天赞菩萨、陀罗尼自在王菩萨、辩才庄严菩萨、文殊师利法王子菩萨、弥勒菩萨、须弥顶王菩萨、海德宝严净意菩萨、大严净菩萨、大相菩萨、光相菩萨、光德菩萨、净意菩萨、喜王菩萨、坚势菩萨、坚意菩萨。

如是等菩薩摩訶薩七萬二千人，及三千大千世界所有釋梵護世天王，并諸天、龍、夜叉、乾闥婆、阿修羅、迦樓羅、緊那羅、摩睺羅伽、人與非人，眾所知識，多種善根樂大法者，皆來集會。

像这样的大菩萨共有七万二千人，以及三千大千世界所有的帝释天、梵天、护世天王，还有诸天众、龙众、夜叉、乾闥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睺罗伽、人与非人等，这些广为人知、具足多种善根、喜爱大乘佛法的众生，都来聚集在此。

爾時堅意菩薩在大會中作是念言：「我於今者當問如來，以是所問，欲守護佛種、法種、僧種，令諸魔宮隱蔽不現，摧伏自大增上慢者，未種善根者今當令種、已種善根者當令增長，若有未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當令發心、已發心者令不退轉、已不退者當令疾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計有所得住諸見者，皆悉令發捨離之心，樂小法者令不疑大法、樂大法者令生歡喜。」作是念已，即從座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向佛，白佛言：「世尊！我今欲於如來法中少有所問，唯願聽許。」

这时，坚意菩萨在法会中这样想道：我现在应当向如来提问，通过这些问题，希望能守护佛种、法种、僧种，使众魔的宫殿隐蔽消失，降伏那些骄傲自大的人。让尚未种下善根的人现在种下，已种善根的人使其增长；若有未发无上菩提心的人使其发心，已发心的人使其不退转，已不退转的人使其快速证得无上正等正觉；让那些执着于各种邪见的人都能生起舍弃之心，喜好小乘佛法的人不再怀疑大乘佛法，喜好大乘佛法的人心生欢喜。这样想后，他便从座位起身，袒露右肩，右膝跪地，双手合十向佛说道：世尊！我现在想在如来教法中请教几个问题，恳请您允许。

佛告堅意：「隨汝所問，吾當解說，令汝歡喜。」

佛陀对坚意说：你想问什么，我就为你解说，让你心生欢喜。

堅意菩薩白佛言：「世尊！頗有三昧，能令菩薩疾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常得不離值見諸佛，能以光明普照十方，得自在慧以破諸魔；得自在智獲自然智；得無生智能不隨他；得不斷辯才，盡未來際；得如意足，受無量命。樂聲聞者示聲聞乘，樂辟支佛者示辟支佛乘，樂大乘者為示大乘。通達聲聞法而不入聲聞道，通達辟支佛法而不入辟支佛道，通達佛法而不畢竟滅盡。示現聲聞形色威儀，而內不離佛菩提心；示現辟支佛形色威儀，而內不離佛大悲心。以如幻三昧力，示現如來形色威儀；以善根力，示現在於兜率天上，現受後身入於胞胎、初生、出家、坐佛道場，以深慧力現轉法輪，以方便力現入涅槃，以三昧力現分舍利，以本願力現法滅盡。唯然世尊！行何三昧，能令菩薩示現如是諸功德事，而不畢竟入於涅槃？」

坚意菩萨向佛问道：世尊，是否有这样一种三昧，能让菩萨迅速证得无上正等正觉，常能不离诸佛，能以光明普照十方，获得自在智慧破除众魔；得自在智证自然智；获无生智不随他转；得无尽辩才直至未来；具足神通，寿命无量。好乐声闻者为其示现声闻乘，好乐缘觉者为其示现缘觉乘，好乐大乘者为其示现大乘法。通达声闻法而不入声闻道，通达缘觉法而不入缘觉道，通达佛法而不究竟寂灭。外现声闻形貌威仪，内心不离佛菩提心；外现缘觉形貌威仪，内心不离佛大悲心。以如幻三昧力，示现如来形貌威仪；以善根力，示现住兜率天宫，现受胎、出生、出家、成道；以深慧力示现转法轮，以方便力示现入涅槃，以三昧力示现分舍利，以本愿力示现正法灭尽。惟愿世尊开示，修习何种三昧，能使菩萨显现如此功德事业，而不究竟入于涅槃？

佛告堅意菩薩言：「善哉！善哉！堅意！能問如來如是之義。當知汝能多所饒益安樂眾生，憐愍世間利安天人，今世後世菩薩蒙益。當知汝已深種善根，供養親近過去無量百千億佛，遍行諸道降魔怨敵；於佛法中得自在智，教化守護諸菩薩眾，已知一切諸佛法藏，曾於恒河沙等佛所，成就問答。堅意！如來於此眾會之中，不見天、龍、夜叉、乾闥婆，及諸聲聞、求辟支佛者，能作是問，唯有汝等大莊嚴者，乃能啟發如是之問。汝今諦聽，善思念之！吾當為汝說諸菩薩成就三昧，得是功德復過於此。」

佛对坚意菩萨说：很好！很好！坚意！你能向如来提出这样的问题。要知道你能给众生带来许多利益和安乐，怜悯世间，利益天人，使现在和未来的菩萨都得到好处。要知道你已深深种下善根，供养亲近过去无量百千亿佛，遍修各种法门，降伏魔怨；在佛法中获得自在智慧，教化守护诸位菩萨，已经了知一切诸佛法藏，曾在恒河沙数佛那里成就问答。坚意！如来在这次法会中，没见到天、龙、夜叉、乾闥婆，以及诸位声闻、求辟支佛的人，能提出这样的问题，只有像你这样的大庄严者，才能发起这样的提问。你现在仔细听，好好思考！我将为你解说诸菩萨成就三昧，所获得的功德还要超过这些。

堅意白佛言：「願樂欲聞。」

坚意对佛陀说：我很想听您讲解。

佛告堅意：「有三昧名首楞嚴，若有菩薩得是三昧，如汝所問，皆能示現於般涅槃而不永滅，示諸形色而不壞色相；遍遊一切諸佛國土，而於國土無所分別；悉能得值一切諸佛，而不分別平等法性；示現遍行一切諸行，而能善知諸行清淨；於諸天人最尊最上，而不自高憍慢放逸；現行一切魔自在力，而不依猗魔所行事；遍行一切三界之中，而於法相無所動轉；示現遍生諸趣道中，而不分別有諸道相；善能解說一切法句，以諸言辭開示其義，而知文字入平等相；於諸言辭無所分別，常在禪定而現化眾生；行於盡忍無生法忍，而說諸法有生滅相；獨步無畏猶如師子。」

佛对坚意说：有一种三昧名叫首楞严。若有菩萨证得此三昧，便能如你所问，示现般涅槃而实不永灭，显现种种形色而不坏色相；周游一切佛国净土，而对国土不作分别；能值遇一切诸佛，而不分别诸佛平等法性；示现行持一切修行，而能通达诸行本净；虽在天人中最尊最胜，却不起高傲放逸之心；虽显现魔王的自在神力，却不依循魔道行事；虽遍行三界之中，却于诸法实相无所动摇；虽示现轮回六道受生，而不分别诸道相状；善能解说一切法义，以言语开显真谛，却了知文字本具平等性；于诸言说无所分别，常安住禅定而广度众生；安住无生法忍，却随缘说诸法生灭相；独步无畏，犹如狮子王。

爾時會中諸釋梵護世天王一切大眾皆作是念：「我等猶尚未曾聞是三昧名字，何況得聞解說其義？今來見佛快得善利，皆共得聞說首楞嚴三昧名字。若善男子、善女人求佛道者，聞首楞嚴三昧義趣，信解不疑，當知是人必於佛道不復退轉，何況信已受持讀誦、為他人說、如說修行？」

那时法会中的众位帝释、梵天、护世天王及所有在场者都这样想：我们连这三昧的名字都未曾听过，更何况听闻解说它的含义？今日能见佛陀真是获得殊胜利益，竟能共同听闻这首楞严三昧的名号。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追求佛道，听闻首楞严三昧的义理旨趣后能深信理解不生疑惑，当知这人必定在佛道上不再退转，更何况那些听闻后能信受持诵、为人解说、依教修行的人呢？

時諸釋梵護世天王皆作是念：「我等今當為佛如來敷師子座、正法座、大上人座、大莊嚴座、大轉法輪座，當令如來於我此座說首楞嚴三昧。」是中人人各各自謂：「唯我為佛敷師子座，餘人不能。」

这时，所有帝释天、大梵天和护世天王们都这样想：我们现在应该为佛陀如来铺设师子座、正法座、大上人座、大庄严座、大转法轮座，要让如来在我们的这些座位上宣说首楞严三昧。他们每个人都暗自认为：只有我能为佛陀铺设师子座，其他人做不到。

爾時釋、梵、護世天王！各為如來敷師子座，莊挍清淨端嚴高顯，無量寶衣以敷其上，悉皆張施眾妙寶蓋；又以眾寶而為欄楯，於座左右無量寶樹，枝葉間錯行列相當，垂諸幢幡張大寶帳，眾寶交絡懸諸寶鈴，眾妙雜華以散其上。諸天雜香燒以熏之，金銀眾寶光明間錯，種種嚴淨靡不具有。

那时，帝释天、梵天和护世四大天王各自为如来铺设了庄严的狮子座。这些宝座清净高显，以无量珍宝衣覆盖其上，张挂着各种珍贵宝盖。座旁设有众宝装饰的栏杆，左右排列着无量宝树，枝叶交错，行列整齐。垂挂着各种幡旗，张开巨大的宝帐，众宝交织悬挂着铃铛。用各种妙花散落其上，焚烧天界名香熏染，金银众宝光芒交错，种种庄严清净，无不具备。

須臾之間於如來前，有八萬四千億那由他寶師子座，悉於眾會無所妨礙。一一天子不見餘座，各作是念：「我獨為佛敷師子座，佛當於我所敷座上說首楞嚴三昧。」時諸釋、梵、護世天王敷座已竟，各白佛言：「唯願如來坐我座上說首楞嚴三昧。」

顷刻之间，在如来面前出现了八万四千亿那由他尊贵的狮子座，这些座位在众会中互不干扰。每一位天子都看不到其他人的座位，各自心想：只有我为佛陀铺设了狮子座，佛陀必定会坐在我所铺设的座位上宣讲首楞严三昧。这时，诸位帝释、梵天和护世天王铺设完座位后，各自向佛陀禀告：恳请如来坐在我的座位上宣讲首楞严三昧。

即時世尊現大神力，遍坐八萬四千億那由他師子座上，諸天各各見佛坐其所敷座上，不見餘座。有一帝釋語餘釋言：「汝觀如來坐我座上。」如是釋、梵、護世天王各相謂言：「汝觀如來坐我座上。」有一釋言：「如來今者但坐我座不在汝座。」爾時如來以諸釋梵護世天王宿緣應度，又欲少現首楞嚴三昧勢力，亦為成就大乘行故，令諸眾會皆見如來遍在八萬四千億那由他寶師子座。一切大眾皆大歡喜得未曾有，各從座起合掌禮佛，咸作是言：「善哉世尊！威神無量，令諸天子各滿所願。」

这时，世尊显现出广大的神力，同时坐在八万四千亿那由他个狮子座上。每一位天神都看见佛陀坐在自己所铺设的座位上，看不见其他座位。一位帝释天对其他的天神说：“你们看，如来正坐在我的座位上。”其他的天神、梵天和护世天王也互相说道：“你们看，如来正坐在我的座位上。”其中一位天神说：“如来现在只是坐在我的座位上，不在你们的座位上。”当时，如来因为这些天神、梵天和护世天王过去世的因缘应当得度，同时也为了稍微显示首楞严三昧的威德力量，以及为了成就大乘修行，让所有与会大众都看见如来同时遍坐在八万四千亿那由他个宝狮子座上。所有大众都无比欢喜，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法喜，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合掌向佛行礼，齐声说道：“善哉世尊！您的威德神力无量无边，让每一位天神都满足了自己的心愿。”

其諸天子所為如來施設座者，見佛神力皆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俱白佛言：「世尊！我等為欲供養如來，滅除一切眾生苦惱，守護正法不斷佛種，是故皆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願令我等於未來世作佛如是威神之力，如今如來所作變現。」

那些为如来铺设座位的天子们，见到佛陀的神力后，都发起了追求无上正等正觉的心愿。他们一同对佛陀说：世尊，我们为了供养如来，消除一切众生的苦恼，守护正法不断绝佛的传承，因此都发起了追求无上正等正觉的心愿。愿我们能在未来世获得如佛陀如今所展现的威神之力。

爾時佛讚諸天子言：「善哉！善哉！如汝所說，為欲利益一切眾生，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是為第一供養如來。」

这时佛陀赞叹诸位天子说：很好！很好！正如你们所说，为了利益一切众生，发起无上正等正觉之心，这就是对如来最殊胜的供养。

時梵眾中有一梵王，名曰等行，白佛言：「世尊！何等如來為是真實？我座上是、餘座上是？」

当时梵天大众中有一位梵王，名叫等行，向佛陀问道：世尊，哪一位如来才是真实的？是我座上的如来，还是其他座上的如来？

佛告等行：「一切諸法皆空如幻，從和合有，無有作者，皆從憶想分別而起，無有主故隨意而出，是諸如來皆是真實。云何為實？是諸如來本自不生，是故為實；是諸如來今後亦無，是故為實；是諸如來非四大攝，是故為實；諸陰入界皆所不攝，是故為實；是諸如來如先中後等無差別，是故為實。

佛陀告诉等行菩萨：一切现象都如同幻影般空幻不实，它们因缘和合而生，没有独立存在的造作者，都是因为心念分别而产生。由于没有真正的主宰者，这些现象只是随顺因缘而显现。诸佛如来则完全真实。什么是真实？诸佛如来本来就没有生起，所以是真实；诸佛如来未来也不会灭去，所以是真实；诸佛如来不受地水火风四大元素束缚，所以是真实；诸佛如来不被五阴、六入、十八界所局限，所以是真实；诸佛如来在过去、现在、未来始终如一没有差别，所以是真实。

「梵王！是諸如來等無差別。所以者何？是諸如來以色如故等、以受想行識如故等，以是故等。是諸如來以過去世如故等、以未來世如故等、以現在世如故等、以如幻法故等、以如影法故等、以無所有法故等、以無所從來無所從去故等，是故如來名為平等。如一切法等，是諸如來亦復如是！如一切眾生等，是諸如來亦復如是！如諸一切世間佛等，是諸如來亦復如是！如一切世間等，是諸如來亦復如是！是故諸佛名為平等。

梵王！这些如来都是平等无别的。为什么呢？因为诸如来在色法上是平等的，在受、想、行、识上也是平等的，所以是平等的。诸如来在过去世是平等的，在未来世是平等的，在现在世也是平等的；因为诸法如幻，所以平等；因为诸法如影，所以平等；因为诸法无所有，所以平等；因为无所从来、无所从去，所以平等。因此如来名为平等。如同一切法平等，诸如来也是如此！如同一切众生平等，诸如来也是如此！如同一切世间佛平等，诸如来也是如此！如同一切世间平等，诸如来也是如此！因此诸佛名为平等。

「梵王！是諸如來不過一切諸法如故，名為平等。梵王當知，如來悉知一切諸法如是平等，是故如來於一切法名為平等。」

梵王！诸佛如来不超越一切法之如性，故称为平等。梵王应知，如来全然了知一切法本自平等，因此如来于一切法中得名平等。

等行梵王白佛言：「未曾有也。世尊！如來得是諸法等已，以妙色身示現眾生。」

梵王等行向佛陀说道：真是前所未有啊。世尊！如来证得诸法平等后，以庄严微妙的色身示现于众生面前。

佛言：「梵王！是皆首楞嚴三昧本行勢力之所致也。以是事故，如來得此諸法等已，以妙色身示現眾生。」說是法時，等行梵王及萬梵天，於諸法中得柔順忍。

佛说：梵王啊！这都是首楞严三昧本行力量所导致的结果。正因为如此，如来证得这些诸法平等后，以庄严微妙的色身示现给众生看。佛说这段法时，等行梵王和上万梵天，都在诸法中获得了柔顺忍的境界。

爾時如來還攝神力，諸佛及座皆不復現，一切眾會唯見一佛。爾時佛告堅意菩薩：「首楞嚴三昧，非初地、二地、三地、四地、五地、六地、七地、八地、九地菩薩之所能得，唯有住在十地菩薩，乃能得是首楞嚴三昧。何等是首楞嚴三昧？謂：修治心猶如虛空(一)。觀察現在眾生諸心(二)。分別眾生諸根利鈍(三)。決定了知眾生因果(四)。於諸業中知無業報(五)。入種種樂欲，入已不忘(六)。現知無量種種諸性(七)。常能遊戲華音三昧，能示眾生金剛心三昧，一切禪定自在隨意(八)。普觀一切所至諸道(九)。於宿命智得無所礙(十)。天眼無障(十一)。得漏盡智非時不證(十二)。於色無色得等入智(十三)。於一切色示現遊戲(十四)。知諸音聲猶如響相(十五)。順入念慧(十六)。能以善言悅可眾生(十七)。隨應說法(十八)。知時非時(十九)。能轉諸根(二十)。說法不虛(二十一)。順入真際(二十二)。善能攝伏眾生之類(二十三)。悉能具足諸波羅蜜(二十四)。威儀進止未曾有異(二十五)。破諸憶想虛妄分別(二十六)。不壞法性盡其邊際(二十七)。一時現身住一切佛所(二十八)。能持一切佛所說法(二十九)。普於一切諸世間中，自在變身猶如影現(三十)。善說諸乘度脫眾生，常能護持三寶不絕(三十一)。發大莊嚴盡未來際，而心未曾有疲惓想(三十二)。普於一切諸所生處，常能現身隨時不絕(三十三)。於諸生處示有所作(三十四)。善能成就一切眾生(三十五)。善能識知一切眾生(三十六)。一切二乘不能測量(三十七)。善能具知諸音聲分(三十八)。能使一切諸法熾盛(三十九)。能使一劫作阿僧祇劫(四十)。阿僧祇劫使作一劫(四十一)。能使一國入阿僧祇國(四十二)。阿僧祇國使入一國(四十三)。無量佛國入一毛孔(四十四)。一切眾生示入一身(四十五)。了諸佛土同如虛空(四十六)。身能遍至無餘佛土(四十七)。使一切身入於法性皆使無身(四十八)。一切法性通達無相(四十九)。善能了知一切方便(五十)。一音所說悉能通達一切法性(五十一)。演說一句能至無量阿僧祇劫(五十二)。善觀一切法門差別(五十三)。善知同異略廣說法(五十四)。善知出過一切魔道(五十五)。放大方便智慧光明(五十六)。身口意業智慧為首(五十七)。無行神通常現在前(五十八)。以四無礙智能令一切眾生歡喜(五十九)。現神通力通一切法性(六十)。能以攝法普攝眾生(六十一)。解諸世間眾生語言(六十二)。於如幻法無有所疑(六十三)。一切生處遍能自在(六十四)。所須之物隨意無乏(六十五)。自在示現一切眾生(六十六)。於善惡者皆同福田(六十七)。得入一切菩薩密法(六十八)。常放光照無餘世界(六十九)。其智深遠無能測者(七十)。其心猶如地水火風(七十一)。善於諸法章句言辭，而轉法輪(七十二)。於如來地無所障礙(七十三)。自然而得無生法忍(七十四)。得如實心，諸煩惱垢所不能污(七十五)。使一切水入一毛孔不嬈水性(七十六)。修集無量福德善根(七十七)。善知一切方便迴向(七十八)。善能變化，遍行一切諸菩薩行(七十九)。佛一切法心得安隱(八十)。已得捨離宿業本身(八十一)。能入諸佛秘密法藏(八十二)。示現自恣遊戲諸欲(八十三)。聞無量法具足能持(八十四)。求一切法心無厭足(八十五)。順諸世法而不染污(八十六)。於無量劫為人說法，皆令謂如從旦至食(八十七)。示現種種癃、殘、跛、蹇、聾、盲、瘖、瘂以化眾生(八十八)。百千密跡金剛力士常隨護侍(八十九)。自然能觀知諸佛道(九十)。能於一念，示受無量無數劫壽(九十一)。現行一切二乘儀法，而內不捨諸菩薩行(九十二)。其心善寂空無有相(九十三)。於眾伎樂現自娛樂，而內不捨念佛三昧(九十四)。若見若聞及觸共住，皆能成就無量眾生(九十五)。能於念念示成佛道，隨本所化令得解脫(九十六)。示現入胎初生(九十七)。出家成就佛道(九十八)。轉於法輪(九十九)。入大滅度而不永滅(一百)。

这时如来收回神力，诸佛及莲座都隐没不见，所有在场大众只见释迦牟尼一佛。佛陀告诉坚意菩萨：首楞严三昧，不是初地到九地菩萨所能证得的，唯有安住十地的菩萨才能获得这种三昧。

什么是首楞严三昧？即：一、修心如同虚空；二、明察众生当下心念；三、辨别众生根器利钝；四、彻知众生因果；五、了知业力中本无业报；六、深入众生种种欲乐而不迷失；七、现前了知无量种性；八、常游戏于华音三昧，为众生示现金刚心三昧，自在驾驭一切禅定；九、遍观众生轮回诸道；十、宿命智通无碍；十一、天眼清净无障；十二、得漏尽智而不急于证入；十三、于色界无色界得平等智；十四、于一切境界示现自在；十五、了知音声如响无实；十六、随顺正念智慧；十七、善用爱语令众欢喜；十八、应机说法；十九、明辨时机；二十、转化众生根器；二十一、说法真实不虚；二十二、契入真如实相；二十三、善调伏各类众生；二十四、圆满诸波罗蜜；二十五、威仪始终如一；二十六、破除虚妄分别；二十七、不坏法性究尽实相；二十八、分身遍住诸佛净土；二十九、总持诸佛所说；三十、于一切世间如影化现；三十一、善说诸乘度生，护持三宝不断；三十二、发大愿心无有疲厌；三十三、随类化现无有间断；三十四、于诸趣示现事业；三十五、善成就众生；三十六、善知众生心性；三十七、超越二乘测度；三十八、通达一切音声；三十九、令正法昌明；四十、能延促劫数；四十一、能展缩国土；四十二、纳无量刹土于一尘；四十三、现众生身于一躯；四十四、了知佛土如空；四十五、身遍十方佛国；四十六、令众生身入法性；四十七、通达诸法无相；四十八、善知无量方便；四十九、一音演法众生各解；五十、一句演说穷劫不尽；五十一、善辨法门差别；五十二、善说同异广略；五十三、超越一切魔事；五十四、放大智光明；五十五、三业以智为先导；五十六、神通无碍现前；五十七、四无碍智令众欢喜；五十八、神通通达法性；五十九、总持法要度生；六十、解众生语言；六十一、于幻法无疑；六十二、于诸趣自在；六十三、所需自然具足；六十四、普现众生前；六十五、于善恶者平等济度；六十六、入菩萨密藏；六十七、常放光照十方；六十八、深智难测；六十九、心如四大遍一切处；七十、善转法轮；七十一、于佛地无障碍；七十二、自然得无生忍；七十三、心离烦恼垢染；七十四、纳众水一毛孔不扰水性；七十五、积无量福德；七十六、善巧回向；七十七、遍修菩萨行；七十八、于诸法心得安稳；七十九、超越业报之身；八十、入诸佛密藏；八十一、游戏度生；八十二、闻持无量法；八十三、求法无厌足；八十四、处世不染；八十五、说长劫如半日；八十六、现残障身教化；八十七、金刚护法常随；八十八、自然观佛道；八十九、一念示无量劫；九十、现二乘相不舍菩萨行；九十一、心寂如空；九十二、现娱乐心不离三昧；九十三、触缘皆能度化；九十四、念念示成佛道；九十五、随缘令解脱；九十六、示现入胎降生；九十七、出家成道；九十八、转法轮；九十九、现涅槃相实无灭度。

「堅意！首楞嚴三昧如是無量，悉能示佛一切神力，無量眾生皆得饒益。堅意！首楞嚴三昧，不以一事一緣一義可知，一切禪定解脫三昧，神通如意無礙智慧，皆攝在首楞嚴中。譬如陂泉江河諸流皆入大海，如是菩薩所有禪定，皆在首楞嚴三昧。譬如轉輪聖王有大勇將，諸四種兵皆悉隨從。堅意！如是所有三昧門、禪定門、辯才門、解脫門、陀羅尼門、神通門、明解脫門，是諸法門悉皆攝在首楞嚴三昧，隨有菩薩行首楞嚴三昧，一切三昧皆悉隨從。堅意！譬如轉輪聖王行時七寶皆從。如是堅意！首楞嚴三昧，一切助菩提法皆悉隨從，是故此三昧名為首楞嚴。」

坚意！首楞严三昧具有如此无量的功德，能完全显现佛陀一切神力，使无量众生都获得利益。坚意！首楞严三昧不是通过单一事相、单一因缘或单一义理就能了知的，一切禅定解脱三昧、神通自在无碍智慧，全都含摄在首楞严中。好比陂塘泉水江河众流最终都汇入大海，菩萨所有的禅定也都融入首楞严三昧。又好比转轮圣王有勇猛大将，四种兵众全都随从。坚意！同样，一切三昧法门、禅定法门、辩才法门、解脱法门、陀罗尼法门、神通法门、明解脱法门，这些法门全都含摄在首楞严三昧中，若有菩萨修行首楞严三昧，一切三昧自然随从。坚意！譬如转轮圣王出行时七宝自然跟随。坚意！首楞严三昧也是如此，一切助成菩提的妙法都随从它，因此这三昧称为首楞严。

佛告堅意：「菩薩住首楞嚴三昧，不行求財而以布施，大千世界及諸大海、天宮、人間，所有寶物、飲食、衣服、象馬車乘，如是等物自在施與，此皆是本功德所致，況以神力隨意所作。是名菩薩住首楞嚴三昧檀波羅蜜本事果報。」

佛陀对坚意菩萨说：菩萨安住于首楞严三昧时，不必刻意求取财物却能广行布施。三千大千世界中的珍宝、大海中的奇珍、天宫的妙物、人间的资具，如饮食、衣物、象马车乘等，皆能自在施予众生。这般功德皆源于宿世修行的福报，更何况运用神通力随意化现的供养。这便是菩萨住首楞严三昧所成就的布施波罗蜜根本果报。

佛告堅意：「菩薩住首楞嚴三昧，不復受戒，於戒不動，為欲化導諸眾生故，現受持戒行諸威儀，示有所犯滅除過罪，而內清淨常無闕失。為欲教化諸眾生故，生於欲界作轉輪王，諸婇女眾恭敬圍遶，現有妻子五欲自恣，而內常在禪定淨戒，善能了見三有過患。堅意！是名菩薩住首楞嚴三昧尸波羅蜜本事果報。」

佛对坚意说：菩萨安住于首楞严三昧时，不再需要受持戒律，因为他对戒律已无动摇。但为了教化众生，他会示现受持戒律、奉行威仪，显现犯戒后忏悔灭罪的行为，而内心始终清净无缺。为度化众生，他会投生欲界成为转轮圣王，被众婇女恭敬围绕，示现有妻子眷属、享受五欲，但内心恒常处于禅定净戒中，透彻明了三界过患。坚意，这就是菩萨安住首楞严三昧所成就的持戒波罗蜜功德果报。

佛告堅意：「菩薩住首楞嚴三昧，修行忍辱，畢竟盡故，眾生不生而修於忍、諸法不起而修於忍、心無形色而修於忍、不得彼我而修於忍、不念生死而修於忍、以涅槃性而修於忍、不壞法性而修於忍。菩薩如是修行忍辱，而無所修亦無不修。為化眾生生於欲界，現有瞋恨而內清淨；現行遠離而無遠近，為淨眾生壞世威儀，而未曾壞諸法之性；現有所忍而無有法，常定不壞可以忍者。菩薩成就如是忍辱，為斷眾生多瞋惡心，而常稱歎忍辱之福，亦復不得瞋恚忍辱。堅意！是名菩薩住首楞嚴三昧羼提波羅蜜本事果報。」

佛对坚意菩萨说：菩萨安住于首楞严三昧修习忍辱时，由于彻底通达了实相，所以能做到在众生本无生的真相中修忍、在诸法本无起的真相中修忍、在心念本无形色的真相中修忍、在彼此本不可得的真相中修忍、在不执着生死概念的真相中修忍、在涅槃本性中修忍、在不破坏法性中修忍。菩萨这样修忍辱时，既没有能修也没有所修。为度化众生示现生于欲界，外显嗔恨相而内心始终清净；示现行远离相却不执着远近概念，为净化众生故意示现违背世俗礼仪的行为，但从未破坏诸法实相；外现能忍之相实则了无可忍之法，因安住正定而无所动摇。菩萨成就如此忍辱，为断除众生的嗔毒习气，常赞叹忍辱功德，同时也不执着嗔恚与忍辱的对立概念。坚意！这就是菩萨住首楞严三昧修习忍辱波罗蜜所展现的不可思议功德。

佛告堅意：「菩薩住首楞嚴三昧，發大精進得諸善法，而不發動身口意業，為懈怠者現行精進，欲令眾生隨効我學，而於諸法無發無受。所以者何？菩薩悉知一切諸法，常住法性不來不去，如是遠離身口意行，而能示現發行精進，亦不見法有成就者。現於世間發行精進，而於內外無所作為；常能往來無量佛國，而於身相平等不動；示現發行一切善法，而於諸法不得善惡；現行求法有所諮受，而於佛道不隨他教；現行親近和上諸師，而為一切諸天人尊；現勤請問，而內自得無障礙辯；現行恭敬，而為一切天人戴仰；現入胞胎，而於諸法無所染污；現有出生，而於諸法不見生滅；現為小兒，而身諸根悉皆具足；現行伎藝、醫方、呪術、文章、算數、工巧事能，而內先來皆悉通達；現有病苦，而已永離諸煩惱患；示現衰老，而於先來諸根不壞；示現有死，而未曾有生滅退失。堅意！是名菩薩住首楞嚴三昧精進波羅蜜本事果報。」

佛告诉坚意：菩萨安住于首楞严三昧，虽发起大精进修得种种善法，却不生起身口意三业的造作。他们为激励懈怠众生而示现行精进，欲令众生效法其修行，实则于诸法既无发起亦无领受。何以故？菩萨彻知一切诸法恒常安住法性，无来无去。如此远离身口意造作，却能示现行精进之相，亦不见法有可成就者。虽示现世间精进修行，于内外境却无所造作；恒常游化无量佛国，而身相平等如如不动；示现行持一切善法，于诸法却不落善恶分别；示现求法咨问受教，于佛道却不随他缘而转；示现亲近师长善友，实为一切天人至尊；示现勤勉请益问法，内心本具无碍辩才；示现行恭敬礼，早被一切天人尊崇；示现入胎受生，于诸法实无染着；示现有出生相，于诸法不见生灭；示现童稚形态，诸根早已圆满具足；示现精通技艺、医方、咒术、文章、算数等工巧技能，内心早已彻达无碍；示现病苦之相，实则永离烦恼缠缚；示现衰老形态，根本诸根从未损减；示现有死亡相，实则未曾经历生灭变迁。坚意！此即菩萨住首楞严三昧所成就的精进波罗蜜真实功德。

佛告堅意：「菩薩住首楞嚴三昧，雖知諸法常是定相，而示眾生諸禪差別；現身住禪化亂心者，而於諸法不見有亂；一切諸法如法性相，以調伏心於禪不動；現諸威儀來去坐臥，而常寂然在於禪定；示同眾人有所言說，而常不捨諸禪定相；慈愍眾生入於城邑、聚落、郡國，而常在定；為欲饒益諸眾生故現有所食，而常在定。其身堅牢猶若金剛，內實不虛不可破壞，其內無有生藏、熟藏、大小便利、臭穢不淨；現有所食而無所入，但為慈愍饒益眾生，於一切處無有過患；現行一切凡夫所行，而實無行已過諸行。

佛陀告诉坚意菩萨：修行者安住于首楞严三昧时，虽明白诸法本质始终安定，却向众生展示各种禅定境界的差异；显现自身处于禅定中教化散乱心者，却不见诸法有丝毫纷乱；一切现象皆如法性真实，以调伏之心于禅定中如如不动；示现行走坐卧等日常行为，却恒常安住于禅定寂静；虽与众人一样言语交谈，却从未舍弃禅定境界；怀着慈悲心进入城市村落，仍时刻处于禅定之中；为利益众生而示现饮食，实则常在定中。其身体坚固如金刚，内在充实无虚不受毁坏，体内没有脏腑器官及排泄秽物；虽示现进食却无实质摄入，只为慈悲利济众生，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产生过失；虽展现凡夫的一切行为，实则已超越所有行为造作。

「堅意！菩薩住首楞嚴三昧，現在空閑聚落無異；現在居家、出家無異；現為白衣而不放逸；現為沙門而不自高。於諸外道出家法中，為化眾生而無所出家，不為一切邪見所染，亦不於中謂得清淨；現行一切外道儀法，而不隨順其所行道。

坚意！菩萨安住于首楞严三昧时，身处空闲之地与人群聚集之处并无差别；身处在家生活与出家修行亦无差别；虽现居士身而不放纵懈怠，虽现沙门相而不自大傲慢。为度化众生，菩萨示现于外道出家法中，实则未曾真正出家，不被任何邪见所污染，也不自认为已得清净；虽现行一切外道仪式法规，却不随顺他们的修行之道。

「堅意！譬如導師將諸人眾過嶮道已，還度餘人。如是堅意！菩薩住首楞嚴三昧，隨諸眾生所發道意，若聲聞道、若辟支佛道、若發佛道，隨宜示導令得度已，即復來還度餘眾生，是故大士名為導師。譬如牢船從於此岸，度無量人令至彼岸，至彼岸已還度餘人。如是堅意！菩薩住首楞嚴三昧，見諸眾生，墮生死水四流所漂，為欲度脫令得出故，隨其所種善根成就，若見可以緣覺度者，即為現身示涅槃道；若見可以聲聞度者，為說寂滅共入涅槃。首楞嚴三昧力故，還復現生度脫餘人，是故大士名為船師。

坚意啊，好比领路人带领众人走过险道后，又返回去接引其他人。同样，坚意，菩萨安住于首楞严三昧，根据众生所发的修行心——无论是声闻道、辟支佛道还是佛道——随顺其根器施以教化，使其得度后，又再度返回救度其他众生，因此大士被称为导师。

又好比坚固的船只从此岸出发，载运无量众生到达彼岸，抵达彼岸后又返回接引他人。同样，坚意，菩萨安住于首楞严三昧，见众生沉溺于生死苦海，被四种湍流冲荡，为令其出离苦海，便根据他们善根成熟的因缘施教：若见应以缘觉法得度者，就示现涅槃道；若见应以声闻法得度者，就为其宣说寂灭法共入涅槃。凭借首楞严三昧的威德力，菩萨能不断示现受生救度他人，因此大士被称为船师。

「堅意！譬如幻師，於多眾前自現身死，膖脹爛臭、若火所燒、鳥獸所食。於眾人前如是現身，得財物已而便還起，以其善能學幻術故。菩薩如是住首楞嚴三昧，為化眾生示現老死，而實無有生老病死。堅意！是名首楞嚴三昧禪波羅蜜本事果報。」

坚意，就像魔术师在众人面前假装自己死去，身体肿胀腐烂发臭，仿佛被火烧过，被鸟兽啄食。他在众人面前这样表演，获得财物后又站起来，这是因为他精通幻术。菩萨也是如此，安住于首楞严三昧中，为了教化众生而示现衰老死亡，但实际上并没有生老病死。坚意，这就是首楞严三昧禅波罗蜜的本事果报。

佛告堅意：「菩薩住首楞嚴三昧，修行智慧諸根猛利，未曾見有眾生之性，為欲化故說有眾生；不見壽者命者，說有壽者命者；不得業性及業報性，而示眾生有業業報；不得生死諸煩惱性，而說當知見生死煩惱；不見涅槃而說至涅槃；不見諸法有差別相，而說諸法有善不善；已能度至無礙智岸，現生欲界而不著欲界；現行色界禪而不著色界；現入無色定而生於色界；現行色界禪而生於欲界；現於欲界而不行欲界行。悉知諸禪及知禪分，自在皆能入禪出禪，為化眾生隨意所生，一切生處悉能受身。常能成就深妙智慧，除斷一切眾生諸行，為化眾生現有所行，而於諸法實無所行。皆已出過一切諸行，久已滅除我我所心，而示現受諸所須物。菩薩成就如是智慧，有所施作皆隨智慧，而未曾為業果所污，為化眾生示現瘖瘂，而內實有微妙梵音，通達語言經書彼岸。不先思量當說何法，隨所至眾所說皆妙，悉能令喜心得堅固，隨其所應而為說法，而是菩薩智慧不減。

佛陀告诉坚意菩萨：修行首楞严三昧的菩萨，智慧修行根性猛利，虽不见众生实性，为教化故说有众生；不见寿命之相，仍说寿命存在；不执业力与果报本性，却向众生开示业力果报之理；不堕生死烦恼之相，却教众生认知生死烦恼；不见涅槃实相，仍宣说趋向涅槃；不执诸法差别相，却阐明善恶之法；已达无碍智慧彼岸，示现欲界受生却不染欲界；示现色界禅修却不滞色界；示入无色界定却生于色界；示修色界禅定却生欲界；现处欲界却不沾染欲欲。诸般禅定及其境界无不洞达，出入禅定自在无碍，为度众生随缘化现，所有生处皆能应化。恒常具足甚深智慧，断尽众生虚妄造作，为教化故示现行业，实则于法无有所行。超越一切有为造作，久远灭除我执我所，仍示现受用资生之物。菩萨成就如此智慧，所有作为皆顺智慧，永不沾染业果垢染，为度众生示现喑哑，内怀微妙清净梵音，通达一切语言经典。不假思虑自然说法，随缘所至言皆妙谛，普令闻者心生坚信，应机施教广宣法要，如是菩萨智慧永不损减。

「堅意！譬如男女若大若小，隨所持器行詣水所，若泉、若池、渠、河、大海，隨器大小各滿而歸，而此諸水無所減少。如是堅意！菩薩住首楞嚴三昧，隨所至眾，若剎利眾、婆羅門眾，若居士眾、釋眾、梵眾，至是諸眾不加心力，能以善言皆令喜悅，隨宜所應而為演法，然其智辯無所減少。堅意！是名菩薩住首楞嚴三昧般若波羅蜜本事果報。」

坚意啊！就像人们无论男女老少，拿着不同大小的容器去取水，无论是泉水、池塘、沟渠、河流还是大海，都能根据各自容器的大小装满而归，而这些水源却不会因此减少。同样，坚意啊！菩萨安住于首楞严三昧，无论前往何种人群——刹帝利众、婆罗门众、居士众、释众或梵众，都不需刻意费力，便能以善巧言语令众人欢喜，随顺机缘为他们宣说佛法，而菩萨的智慧辩才却不会因此减损。坚意啊！这就是菩萨安住首楞严三昧所成就的般若波罗蜜功德果报。

佛告堅意：「菩薩住首楞嚴三昧，眾生見者皆得度脫，有聞名字、有見威儀、有聞說法、有見默然，而皆得度。堅意！譬如大藥樹王名為憙見，有人見者病皆得愈。如是堅意！菩薩住首楞嚴三昧，眾生見者，貪恚癡病皆得除愈。如大藥王名曰滅除，若鬪戰時用以塗鼓，諸被箭射刀矛所傷，得聞鼓聲箭出毒除。如是堅意！菩薩住首楞嚴三昧，有聞名者，貪恚癡箭自然拔出，諸邪見毒皆悉除滅，一切煩惱不復動發。

佛对坚意菩萨说：菩萨安住于首楞严三昧时，众生只要见到他都能获得度化解脱。有的听闻菩萨名号，有的目睹菩萨威仪，有的聆听菩萨说法，有的看见菩萨静默不语，都能得到救度。坚意啊！譬如有一棵名为喜见的大药树王，病人只要见到它，疾病都能痊愈。同样，坚意，菩萨安住于首楞严三昧时，众生见到他，贪嗔痴三毒都能消除。又比如有一种名为灭除的大药王，作战时用它涂抹战鼓，那些被箭射中、被刀矛所伤的人，听到鼓声就能让箭矢自动脱落、毒害消除。坚意，菩萨安住于首楞严三昧时，众生只要听闻他的名号，贪嗔痴之箭就会自然拔出，种种邪见之毒全都消灭，一切烦恼不再生起。

「堅意！譬如藥樹名為具足。有人用根病得除愈，莖、節、心、皮、枝葉、花果皆能除愈，若生、若乾、若段段截，悉能除愈眾生諸病。菩薩住首楞嚴三昧亦復如是，於諸眾生無時不益，常能滅除一切眾患，謂以說法兼行四攝諸波羅蜜，令得度脫。若人供養、若不供養、有益無益，而是菩薩皆以法利令得安隱；乃至身死有食肉者，若諸畜生二足、四足及諸鳥獸、人與非人，是諸眾生皆以菩薩戒願力故，死得生天，常無病痛衰惱諸患。堅意！住首楞嚴三昧菩薩，猶如藥樹。」

坚意，譬如有一种药树名为具足。有人用它的根治病，病就痊愈；用它的茎、节、心、皮、枝叶、花果也都能治病。无论是鲜活的、干燥的，还是切成段的，都能治愈众生的各种疾病。菩萨安住于首楞严三昧也是如此，对众生无时无刻不在利益，常能消除一切病患。他们通过说法，并行持四摄法及诸波罗蜜，使众生得到度脱。无论人们是否供养菩萨，是否受益，菩萨都以佛法利益使他们获得安稳。甚至菩萨死后，若有众生食用其肉，无论是两足、四足的畜生，还是鸟兽、人或非人，这些众生都因菩萨的戒愿之力，死后得以生天，永远远离病痛、衰损和烦恼等苦难。坚意，安住于首楞严三昧的菩萨，就像这药树一样。

佛告堅意：「菩薩住首楞嚴三昧，六波羅蜜世世自知不從他學，舉足下足入息出息，念念常有六波羅蜜。何以故？堅意！如是菩薩身皆是法、行皆是法。堅意！譬如有王若諸大臣，百千種香搗以為末。若有人來索中一種，不欲餘香共相熏雜。堅意！如是百千眾香末中，可得一種不雜餘不？」

佛对坚意说：菩萨安住于首楞严三昧时，六波罗蜜生生世世自然了知无需他人教导，举足下足入息出息，每一念都具足六波罗蜜。为什么呢？坚意啊！这样的菩萨全身皆是法，一切行为皆是法。坚意！譬如国王或大臣将百千种香料捣成细末。若有人来索要其中一种，不愿其他香料混杂其中。坚意！这百千种香末中，能取出纯粹一种不掺其他吗？

「不也，世尊！」

"不是的，世尊！"

「堅意！是菩薩以一切波羅蜜熏身心故，於念念中常生六波羅蜜。堅意！菩薩云何於念念中生六波羅蜜？堅意！是菩薩一切悉捨心無貪著，是檀波羅蜜；心善寂滅畢竟無惡，是尸波羅蜜；知心盡相於諸塵中而無所傷，是羼提波羅蜜；勤觀擇心知心離相，是毘梨耶波羅蜜；畢竟善寂調伏其心，是禪波羅蜜；觀心知心通達心相，是般若波羅蜜。堅意！菩薩住首楞嚴三昧，如是法門念念皆有六波羅蜜。」

坚意啊！这位菩萨因为以一切波罗蜜熏习身心，所以在每个念头中都能持续生起六种波罗蜜。坚意！菩萨如何在每个念头中生起六波罗蜜呢？坚意！这位菩萨能完全舍弃一切、心中毫无贪着，就是布施波罗蜜；内心彻底寂静、远离恶念，就是持戒波罗蜜；了知心念本空、面对外境毫不动摇，就是忍辱波罗蜜；精勤观察心念、明白心本无相，就是精进波罗蜜；究竟安住寂静、调伏自心，就是禅定波罗蜜；观照心性、通达心的实相，就是般若波罗蜜。坚意！菩萨安住于首楞严三昧时，这样的修行法门在每个念头中都具足六波罗蜜。

爾時堅意菩薩白佛言：「未曾有也。世尊！菩薩成就首楞嚴三昧，其所施行不可思議。世尊！若諸菩薩欲行佛行，當學是首楞嚴三昧。何以故？世尊！是菩薩現行一切諸凡夫行，而於其心無貪恚癡。」

这时坚意菩萨对佛说：真是前所未有啊。世尊！菩萨成就了首楞严三昧，其所行之事不可思议。世尊！如果诸位菩萨想要践行佛的修行，就应当修习这首楞严三昧。为什么呢？世尊！因为这样的菩萨虽然在表面上示现一切凡夫的行为，但心中却没有贪欲、嗔恚和愚痴。

於時眾中有大梵王名曰成慈，白佛言：「世尊！若菩薩欲行一切諸凡夫行，當學首楞嚴三昧。何以故？是菩薩現行一切諸凡夫行，而心無有貪恚癡行。」

这时，众位大梵天王中有一位名叫成慈的，向佛陀禀告：世尊，如果菩萨想要修习一切凡夫的行为，应当学习首楞严三昧。为什么呢？因为这样的菩萨虽然示现一切凡夫的行为，但心中没有贪欲、嗔恨、愚痴的烦恼。

佛言：「善哉！善哉！成慈！如汝所說。若菩薩欲行一切諸凡夫行，當學首楞嚴三昧，不念一切諸所學故。」

佛说：很好！很好！成慈！正如你所说。如果菩萨想要践行一切凡夫的行为，应当修习首楞严三昧，因为不执着于一切所学。

堅意菩薩白佛言：「世尊！菩薩欲學首楞嚴三昧，當云何學？」

坚意菩萨向佛陀问道：世尊，菩萨想要修习首楞严三昧，应当如何修习？

佛告堅意：「譬如學射，先射大準；射大準已，學射小準；射小準已，次學射的；學射的已，次學射杖；學射杖已，學射百毛；射百毛已，學射十毛；射十毛已，學射一毛；射一毛已，學射百分毛之一分；能射是已，名為善射，隨意不空。是人若欲於夜闇中所聞音聲，若人非人，不用心力射之皆著。如是堅意！菩薩欲學首楞嚴三昧，先當學愛樂心，學愛樂心已當學深心，學深心已當學大慈，學大慈已當學大悲，學大悲已當學四聖梵行，所謂慈、悲、喜、捨。學四聖梵行已，當學報得最上五通常自隨身，學是通已，爾時便能成就六波羅蜜；成就六波羅蜜已，便能通達方便；通達方便已，得住第三柔順忍；住第三柔順忍已，得無生法忍；得無生法忍已，諸佛授記；諸佛授記已，能入第八菩薩地；入第八菩薩地已，得諸佛現前三昧；得諸佛現前三昧已，常不離見諸佛；常不離見諸佛已，能具足一切佛法因緣；具足一切佛法因緣已，能起莊嚴佛土功德；能起莊嚴佛土功德已，能具生家種姓；能具生家種姓已，入胎出生；入胎出生已，能具十地；具十地已，爾時便得受佛職號；受佛職號已，便得一切菩薩三昧；得一切菩薩三昧已，然後乃得首楞嚴三昧；得首楞嚴三昧已，能為眾生施作佛事，而亦不捨菩薩行法。

佛陀告诉坚意菩萨：就像学习射箭，先射大的靶子；能射中大靶后，再学射小靶；能射中小靶后，接着学射箭靶中心；能射中靶心后，再学射箭杆；能射中箭杆后，学射百根毛发；能射中百毛后，学射十根毛发；能射中十毛后，学射一根毛发；能射中一毛后，学射毛发的百分之一；能达到这种境界，才称得上善射，随心所欲从不落空。这样的人即使在黑夜中听到声音，无论是人是非人，无需刻意瞄准就能射中。坚意啊！菩萨想修习首楞严三昧，也应当先培养欢喜心，培养欢喜心后要培养深信心，培养深信心后要修习大慈，修习大慈后要修习大悲，修习大悲后要实践四种清净梵行，也就是慈、悲、喜、舍。修成四梵行后，就能自然获得最殊胜的五种神通；具足这些神通后，这时便能圆满六波罗蜜；圆满六波罗蜜后，就能通达善巧方便；通达方便后，能安住第三柔顺忍；安住柔顺忍后，证得无生法忍；证得无生法忍后，诸佛都会授记；得授记后，就能进入第八菩萨地；进入八地后，获得诸佛现前三昧；得此三昧后，就能恒常面见诸佛；能常常见佛后，便能圆满具足一切佛法的因缘；具足佛法因缘后，就能成就庄严佛土的功德；成就佛土功德后，能获得尊贵的种姓出身；得殊胜家世后，示现入胎降生；诞生世间后，能圆满十地修行；圆满十地后，这时就能受佛职位；受佛职后，获得一切菩萨三昧；得一切菩萨三昧后，最终证得首楞严三昧；证得首楞严三昧后，既能广作利益众生的佛事，同时又不舍弃菩萨的行持。

「堅意！菩薩若學如是諸法，則得首楞嚴三昧。菩薩已得首楞嚴三昧，則於諸法無所復學。何以故？先已善學一切法故。譬如學射能射一毛分，不復學餘。所以者何？先已學故。如是堅意！菩薩住首楞嚴三昧，於一切法無所復學，一切三昧、一切功德皆已學故。」

坚意啊！如果菩萨能这样修习诸法，就能证得首楞严三昧。菩萨一旦证得首楞严三昧，就无需再修习其他法门。为什么呢？因为此前已经圆满修习了一切法。就像学射箭的人，当他能射中一根毫毛时，就不必再练习其他目标。为何如此？因为他已经掌握了要领。正是这样，坚意啊！安住于首楞严三昧的菩萨，对一切法门都无需再学，因为一切三昧、一切功德都已圆满修证。

爾時堅意菩薩白佛言：「世尊！我今欲說譬喻，唯願聽許。」

这时坚意菩萨对佛陀说：世尊，我现在想讲一个比喻，恳请允许。

佛言：「便說。」

佛说：你讲吧。

「世尊！譬如三千大千世界大梵天王，自然普能遍觀三千大千世界不加功力。如是菩薩住首楞嚴三昧，於一切法自然能觀不用功力；又亦能知一切眾生心心所行。」

世尊，就如同三千大千世界的大梵天王，无需刻意作为便能自然遍观整个三千大千世界。同样，菩萨安住于首楞严三昧时，对于一切法也能自然观照不假造作；更能了知一切众生心念与心所的运作。

佛告堅意：「如汝所說。若菩薩住首楞嚴三昧者，悉知一切諸菩薩法、一切佛法。」

佛对坚意说：正如你所说的。如果菩萨安住于首楞严三昧，就能完全了知所有菩萨法和一切佛法。

爾時會中有天帝釋，名持須彌頂，於此三千大千世界最在邊外，白佛言：「世尊！譬如住於須彌山頂，悉能覩見一切天下。菩薩如是，住首楞嚴三昧，於諸聲聞、辟支佛行及諸一切眾生之行，自然能觀。」

当时法会中有一位天帝，名叫持须弥顶，位于这三千大千世界的最边缘处，向佛陀禀告：世尊，就像站在须弥山顶，能看清整个天下。菩萨也是如此，安住于首楞严三昧时，对于声闻、缘觉的修行以及一切众生的行为，自然都能明了观察。

爾時堅意菩薩問是持須彌頂釋言：「汝從何許四天下來？住何須彌山頂？」

那时坚意菩萨问这位持须弥顶的释天说：你从哪个四天下来？住在哪座须弥山顶？

是釋報言：「善男子！若有菩薩得首楞嚴三昧，不應問其所住處也。所以者何？如此菩薩一切佛國皆是住處，而不著住處、不得住處、不見住處。」

释迦牟尼佛回答道：善男子！若有菩萨证得首楞严三昧，便不该询问他的居住之处。为何这样说？因为这样的菩萨在一切佛国都是安住之处，却又不执着住所、不求得住所、不见有住所。

堅意問言：「仁者得是首楞嚴三昧耶？」

坚意问道：您已经证得这首楞严三昧了吗？

釋言：「是三昧中寧復有得不得相耶？」

释迦牟尼佛说：“在这三昧中，难道还有得与不得的区别吗？”

堅意言：「不也。」

坚意回答：不是。

釋言：「善男子！當知菩薩行是三昧，於諸法中都無所得。」

释迦牟尼说：善男子！应当明白，菩萨修持此三昧时，对一切法皆无所执着。

堅意言：「如汝辯者，必已得是首楞嚴三昧。」

坚意说：“像你这样善于辩论的人，一定已经得到了首楞严三昧。”

釋言：「善男子！我不見法有所住處，於一切法無所住者，乃得首楞嚴三昧。善男子！住是三昧則於諸法都無所住，若無所住即無所取；若無所取即無所說。」

释迦牟尼佛说道：善男子！我看不到任何法有固定的住处，只有对一切法都不执着的人，才能证得首楞严三昧。善男子！安住在这种三昧中，就对一切法都不执着；如果不执着，就不会有所取着；如果没有取着，就不会有言说。

爾時佛告堅意菩薩：「汝見是持須彌山釋不？」

那时佛告诉坚意菩萨：你看见那个托着须弥山的帝释天了吗？

「已見。世尊！」

世尊，我已经明白了。

「堅意！是釋自然隨意，能得首楞嚴三昧，住是三昧，於此三千大千世界，諸帝釋宮皆能現身。」

坚意，这位释天自然随心所欲，能够证得首楞严三昧。安住此三昧时，他能在这三千大千世界的所有帝释天宫中显现化身。

爾時此間釋提桓因白佛言：「世尊！若持須彌山釋於諸釋宮能現身者，我於一切帝釋處所，何故不見？」

这时，此间的天帝释提桓因对佛说：世尊！如果持有须弥山的释迦能在诸位释天宫殿现身，为什么我在所有帝释的处所都见不到呢？

爾時持須彌山釋語此釋言：「憍尸迦！若我今以實身示汝，汝於宮殿不復喜樂，我常至汝所住宮殿，汝不見我。」

这时，持须弥山的释天对这位释天说：憍尸迦！如果我现在以真实身形显现给你看，你会对你的宫殿不再感到欢喜快乐。我常常来到你所居住的宫殿，你却看不见我。

爾時釋提桓因白佛言：「世尊！我欲見此大士成就妙身。」

那时，天帝释提桓因对佛陀说：世尊，我想见到这位大士成就的庄严法身。

佛言：「憍尸迦！汝欲見耶？」

佛说：憍尸迦，你想看吗？

「世尊！願樂欲見。」

世尊！我们渴望见到您。

佛語持須彌山釋言：「善男子！汝示此釋真實妙身。」彼釋即現真實妙身。爾時，會中其諸釋梵護世天王、聲聞、菩薩，不得首楞嚴三昧者，身皆不現猶若聚墨。持須彌山釋身如須彌山王，高大巍巍光明遠照，爾時佛身倍更明顯。

佛陀对持须弥山释说道：善男子，你应当展现这位释的真实妙身。那位释便立即显现出真实的妙身。这时，在法会中，那些尚未证得首楞严三昧的释梵、护世天王、声闻和菩萨们，他们的身体都无法显现，如同聚集的墨汁一般黯淡无光。而持须弥山释的身形则如同须弥山王，高大巍峨，光明远照。此时，佛陀的身相显得更加光辉夺目。

釋提桓因白佛言：「未曾有也。世尊！今此大士身色清淨殊妙難及，是諸釋梵護世天王身皆不現，猶如聚墨。世尊！我於須彌山善妙堂上，著釋迦毘楞伽摩尼瓔珞，以是光明，一切天眾身皆不現。我今以此大士光明，身不復現，所著寶瓔珞亦無光色。」

释提桓因对佛陀说：世尊，真是前所未有。这位大士的身相清净殊胜微妙难及，所有帝释、梵天、护世天王的身形都隐没不见，犹如墨堆。世尊，我在须弥山善妙堂上佩戴着释迦毗楞伽摩尼宝珠璎珞，这璎珞的光明能使一切天众身形不显。如今这位大士的光明令我身形隐没，所佩戴的珍宝璎珞也失去了光色。

佛告釋提桓因：「憍尸迦！若此三千大千世界，滿中釋迦毘楞伽摩尼珠，更有照明諸天摩尼珠，能令此珠皆不復現。憍尸迦！若此三千大千世界滿中照明諸天摩尼珠，更有金剛明摩尼珠，能令此珠皆不復現。憍尸迦！若此三千大千世界，滿中金剛明摩尼珠，更有諸明集摩尼珠，能令此珠皆不復現。憍尸迦！汝見是釋所著諸明集摩尼珠不？」

佛对释提桓因说：憍尸迦！假如这三千大千世界充满释迦毗楞伽宝珠，另有照明天界的宝珠，能使这些宝珠都黯然失色。憍尸迦！假如这三千大千世界充满照明天界的宝珠，另有金刚明宝珠，能使这些宝珠都黯然失色。憍尸迦！假如这三千大千世界充满金刚明宝珠，另有诸明集宝珠，能使这些宝珠都黯然失色。憍尸迦！你可看见释迦所佩戴的诸明集宝珠吗？

「已見。世尊！但為此珠其光猛盛，我眼不堪。」

世尊！我已看见。只是这宝珠光芒太过强烈，我的眼睛无法承受。

佛告憍尸迦：「若有菩薩得首楞嚴三昧或作帝釋，皆著如是摩尼瓔珞。」

佛对憍尸迦说：如果有菩萨证得首楞严三昧，或成为帝释天，都会佩戴这样的宝珠璎珞。

爾時釋提桓因白佛言：「世尊！諸有不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不得如是清淨妙身，亦復失是首楞嚴三昧。」

这时，天帝释提桓因对佛陀说：世尊，那些不发无上正等正觉心的人，不能获得如此清净殊妙的色身，也会失去首楞严三昧。

於時瞿域天子語釋提桓因言：「諸聲聞人已入法位，雖復稱歎愛樂佛道無能為也，已於生死作障隔故。若人已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今發當發，是人則應愛樂佛道，能得如是上妙色身。譬如有人從生而盲，雖復稱歎愛樂日月，然其不蒙日月光明。如是聲聞入法位者，雖復稱歎愛樂佛法，而佛功德於身無益。是故若欲得此妙身大智慧者，當發無上佛菩提心，便得如是上妙色身。」

这时，瞿域天子对释提桓因说：已证得声闻果位的人，虽然也会赞叹向往佛道，却无法真正成就。因为他们已对生死轮回设置了障碍。如果有人已经发起了无上正等正觉心，或即将发起，这样的人才能真正向往佛道，获得如此殊胜的庄严色身。好比有人天生眼盲，纵然赞叹向往日月光明，终究无法蒙受日月照耀。同样，已证声闻果位者虽然赞叹佛法，佛的功德却无法利益他们的色身。因此，若想获得这种庄严色身与大智慧，就应当发起无上佛菩提心，如此方能证得如此殊胜的妙身。

瞿域天子說是語時，萬二千天子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

瞿域天子说这番话时，一万二千位天子发起了无上正等正觉的心愿。

爾時堅意菩薩問瞿域天子言：「行何功德轉女人身？」

那时，坚意菩萨问瞿域天子说：修什么功德可以转女成男？

答言：「善男子！發大乘者不見男女而有別異。所以者何？薩婆若心不在三界，有分別故有男有女。仁者所問，行何功德轉女人身？昔事菩薩心無諂曲。」

善男子，发大乘心的人不会看见男女的差别。为什么呢？因为觉悟的智慧心不在三界中，有分别心才有男女之分。你所问的，修行什么功德可以转变女人身？就是过去诚心侍奉菩萨。

「云何而事？」

如何行事？

答言：「如事世尊！」

回答说：如同侍奉佛陀一般！

「云何其心而不諂曲？」

为何此心不存谄曲？

答言：「身業隨口，口業隨意，是名女人心無諂曲。」

回答说：身体行为跟随口中所言，口中言语跟随心中所想，这就是女人心无谄曲。

問言：「云何轉女人身？」

那人问道：“如何才能转变女身？”

答言：「如成。」

回答说：“正是如此。”

問言：「云何如成？」

问：如何成就？

答言：「如轉。」

回答说：像轮子转动一样。

問言：「天子此語何義？」

天子问：“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答言：「善男子！一切諸法中不成不轉，諸法一味，謂法性味。善男子！我隨所願有女人身，若使我身得成男子，於女身相不壞不捨。善男子！是故當知，是男是女俱為顛倒，一切諸法及與顛倒，悉皆畢竟離於二相。」

善男子回答道：一切法中没有成立也没有转变，诸法同为一味，即法性之味。善男子，我虽随愿显现女身，若能使我身转为男相，也不会破坏舍弃这女身之相。善男子，因此当知，执着男女之相都是颠倒，一切法及颠倒之相，终究远离两边分别。

堅意菩薩問瞿域言：「汝於首楞嚴三昧知少分耶？」

坚意菩萨问瞿域说：你对首楞严三昧了解一点吗？

答言：「善男子！我知他得，身自不證。我念過世釋迦牟尼佛，在淨飯王家為菩薩時，於宮殿內眾采女中夜半清淨。爾時東方恒河沙等諸梵王來，有問菩薩乘者、有問聲聞道者，菩薩各隨所問而答。於梵眾中有一梵王，不解菩薩所行方便，而作是言：『仁者乃有如是智慧善答所問，云何貪愛王位色欲？』餘諸梵王了知菩薩智慧方便，語此梵言：『菩薩不貪王位色欲，將為教化成就眾生，處在居家現為菩薩，而今他方成就佛道轉妙法輪。』是梵聞已而作是言：『得何三昧能作如是自在神變？』餘梵謂言：『是首楞嚴三昧勢力。』善男子！我於爾時而作是念：『菩薩住三昧，神力感應至未曾有，處在愛欲領理國事，而能不離如是三昧。』我聞此已倍加恭敬，於菩薩所生世尊想，深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願於來世亦當成就如是功德。善男子！我所見者如是少分，我唯知此首楞嚴三昧，當有無量不可思議功德勢力。」

善男子回答说：我知道他人证得此境界，自身却未亲证。我记得过去世释迦牟尼佛在净饭王宫中为菩萨时，半夜在众宫女中保持清净。那时东方如恒河沙数的梵天王们前来，有的请教菩萨乘教法，有的询问声闻道修行，菩萨都随他们所问一一解答。梵天众中有一位天王不理解菩萨的善巧方便，说道："您拥有这般智慧能善答诸问，为何还贪恋王位与美色？"其他梵天王明白菩萨的智慧方便，告诉这位天王："菩萨并非贪图王位美色，而是为了教化度脱众生，虽处世俗现菩萨相，实已在他方成就佛道转妙法轮。"这位梵天王听闻后问："究竟证得何种三昧能如此自在示现神通？"其他梵天答道："这是首楞严三昧的威德之力。"

善男子，我当时心想：菩萨安住三昧时，其神通感应竟能如此不可思议，身处爱欲执掌国政，却能不离此等三昧境界。我听闻后更加恭敬，将菩萨视为世尊，深发无上正等正觉之心，愿未来世也能成就如此功德。善男子，我所见仅是极小部分，只知这首楞严三昧具有无量不可思议的功德威神。

堅意白佛言：「希有世尊！是瞿域天子深心說此，皆是如來為作善知識常所守護故。世尊！瞿域天子不久亦當住首楞嚴三昧，得是自在神變勢力，如今世尊所為無異。」

坚意对佛陀说：世尊，真是稀有难得！瞿域天子能发自内心说出这番话，全因如来作为善知识长久护持的缘故。世尊，瞿域天子不久也将安住于首楞严三昧，获得这般自在神通变化之力，如同现在世尊所展现的无二无别。

堅意菩薩白佛言：「世尊！今此會中寧有得是首楞嚴三昧者不？」爾時會中有天子名現意，語堅意菩薩言：「譬如賈客入於大海，而作是言：『此大海中有摩尼珠，可持去不？』汝語似是。所以者何？於今如來大智海會，其中菩薩成就法寶發大莊嚴，汝在中坐而作是問：『於此會中寧有菩薩得是首楞嚴三昧者不？』堅意！今此會中自有菩薩得首楞嚴三昧現帝釋身，有現梵王身，有現諸天、龍、夜叉、乾闥婆、阿修羅、迦樓羅、緊那羅、摩睺羅伽身；有得首楞嚴三昧現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身；有得首楞嚴三昧以諸相好而自嚴身；自有菩薩為化眾生，現作女身形色相貌、有現聲聞形色相貌、有現辟支佛形色相貌。堅意！如來自在隨所至眾，若剎利眾、婆羅門眾、若居士眾、釋眾、梵眾、諸護世眾，隨是諸眾普能示現形色相貌，當知皆是首楞嚴三昧本事果報。堅意！若見如來所說法處，當知此中則有無量諸大菩薩，大智自在發大莊嚴、於一切法自在行者，能隨如來轉法輪者。」

坚意菩萨问佛陀说：世尊，现在这场法会中，可有获得首楞严三昧的人吗？这时法会中有位名叫现意的天子，对坚意菩萨说：好比商人进入大海，却问：这海里有摩尼宝珠，可以拿走吗？你的提问与此类似。为什么呢？如今如来智慧如海的法会中，菩萨们已成就法宝、显发大庄严相，你却坐在其中发问：这场法会中可有菩萨获得首楞严三昧吗？坚意啊，现在法会中自有菩萨已得首楞严三昧，有的显现帝释身，有的显现梵王身，有的显现诸天、龙、夜叉、乾闥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睺罗伽身；有的得首楞严三昧显现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身；有的得首楞严三昧以种种相好庄严自身；更有菩萨为度化众生，示现女子身形相貌，或现声闻身形相貌，或现辟支佛身形相貌。坚意，如来自在无碍，无论进入刹利众、婆罗门众、居士众、天众、梵众或护世天王众中，皆能随缘示现相应身形相貌，须知这都是首楞严三昧的功德显现。坚意，若见如来说法之处，当知此处必有无量大菩萨，他们具大智慧自在、显发大庄严相，于一切法得大自在，能随如来转动法轮。

堅意菩薩白佛言：「世尊！我今謂是現意天子得此首楞嚴三昧，如其智慧辯才無礙神通如是。」

坚意菩萨对佛陀说：世尊！我现在认为这位现意天子已获得首楞严三昧，他的智慧、辩才无碍和神通就是明证。

佛言：「堅意！如汝所說，是現意天子已住首楞嚴三昧，通達是三昧故能作是說。」

佛陀说：坚意！正如你所说，这位现意天子已安住于首楞严三昧，正因为他通达此三昧，才能作这样的解说。

爾時佛告現意天子：「汝可示現首楞嚴三昧本事少分。」

那时佛对现意天子说：你可以展示首楞严三昧的一些基本能力。

現意天子語堅意言：「仁者！欲見首楞嚴三昧少勢力不？」

现意天子对坚意说：仁者，你想看看首楞严三昧的一点威力吗？

答言：「天子！願樂欲見。」

天子回答道：我很想见到。

現意天子善得首楞嚴三昧力故，即現變應，令眾會者皆作轉輪聖王，三十二相而自莊嚴，及諸眷屬七寶侍從。天子問言：「汝見何等？」

现意天子凭借善得首楞严三昧的力量，立刻显现神通变化，使在场众人都化作转轮圣王，以三十二相庄严自身，并有七宝眷属随侍左右。天子问道：你们看到了什么？

堅意答言：「我見眾會皆作轉輪聖王，色相、眷屬、七寶侍從。」

坚意回答说：我看见所有与会者都化身为转轮圣王，具备庄严相貌、众多眷属以及七宝随从。

爾時天子復現眾會，皆作釋提桓因處忉利宮，百千天女作眾伎樂圍遶娛樂；復以神力普令眾會皆作梵王色相威儀，在於梵宮行四無量。又問堅意：「汝見何等？」

这时，天子又显现出众多法会场景，参与者都化作帝释天的模样，身处忉利天宫，千百天女奏乐歌舞围绕助兴；又以神力使所有法会成员显现出梵天的外貌与威仪，在梵天宫殿中修行四无量心。天子再次询问坚意：你看到了什么？

答言：「天子！我見眾會皆是梵王。」

天子回答：我看见在场众人都是梵王。

復現神力，普令眾會皆作長老摩訶迦葉形色相貌，執持衣鉢入諸禪定，行八解脫皆無有異；復現神力，普令眾會皆如釋迦牟尼佛身相好威儀，各有比丘眷屬圍遶。又問：「堅意！汝見何等？」

他又展现神通，使所有在场的人都变成大迦叶长老的模样，手持衣钵，进入禅定，修行八解脱，毫无差别；再次展现神通，使所有在场的人都像释迦牟尼佛一样，具足庄严身相和威仪，各自有比丘眷属围绕。又问：坚意！你看到了什么？

答言：「天子！我見大眾皆是釋迦牟尼佛身相好威儀，各有比丘眷屬圍遶。」

天子回答：我看见众人都是释迦牟尼佛的身相庄严美好，威仪具足，各自都有比丘眷属围绕在身边。

現意天子謂堅意言：「是為首楞嚴三昧自在勢力如是！堅意！菩薩得首楞嚴三昧，能以三千大千世界入芥子中，令諸山河日月星宿現皆如故，而不迫迮示諸眾生。堅意！首楞嚴三昧不可思議勢力如是！」

现意天子对坚意说：这就是首楞严三昧的自在威神力！坚意啊，菩萨证得首楞严三昧时，能将三千大千世界纳入一粒芥子中，其中山河日月星辰依然清晰显现，毫无拥挤压迫之相，如实地展示给众生观看。坚意，首楞严三昧的不可思议威神力正是如此！

爾時諸大弟子，及諸天、龍、夜叉、乾闥婆、釋、梵、護世天王，同聲白佛言：「世尊！若人得是首楞嚴三昧，是人功德不可思議。所以者何？是人則為究竟佛道，成就智慧神通諸明。我等今日於一座上，普見眾會種種色相若干變現，我等惟念：『若人不聞首楞嚴三昧，當知是為魔所得便；若得聞者，當知是人諸佛所護，何況聞已隨說行者。』世尊！菩薩若欲通達佛法至於彼岸，當一心聽首楞嚴三昧，受持讀誦為他人說。世尊！菩薩若欲普現一切形色威儀，欲悉普知一切眾生心心所行，又欲普知一切眾生隨病與藥，當善聽是三昧法寶受持讀誦。世尊！若人得是首楞嚴三昧，當知是人入佛境界智慧自在。」

那时，众多大弟子以及天众、龙众、夜叉、乾闼婆、帝释天、大梵天、护世天王等，齐声向佛陀禀告：世尊！若有人能证得这楞严三昧，此人的功德不可思议。为何如此？因为此人已究竟成就佛道，具足智慧神通与种种明达。今日我们在此法会中，亲见大众显现种种形相变化，心中思量：若人无缘听闻楞严三昧，必是魔障所扰；若能听闻此三昧，当知此人蒙诸佛护念，何况听闻后更能依教奉行。世尊！菩萨若欲通达佛法至究竟彼岸，应当专心听闻楞严三昧，受持读诵并为他人宣说。世尊！菩萨若欲普遍示现一切威仪形相，欲悉知一切众生心念所行，更欲遍知众生根器而应病与药，便应善加听闻此三昧法宝并受持读诵。世尊！若人得此楞严三昧，当知此人已入诸佛境界，得大自在智慧。

佛言：「如是！如是！如汝等說。若人不得首楞嚴三昧，不得名為深行菩薩，如來不謂此人具足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智慧。是故汝等若欲遍行一切道者，當學得是首楞嚴三昧，不念一切諸所學故。」

佛说：确实如此！正如你们所言。若有人未能证得首楞严三昧，便不能称为深入修行的菩萨，如来也不会认可此人圆满具足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慧等修行。因此，你们若想全面修习一切法门，应当修学并证得首楞严三昧，因为此三昧能超越对一切修学之相的执着。

爾時堅意菩薩問現意天子言：「菩薩若欲得是三昧，當修行何法？」

那时坚意菩萨问现意天子说：菩萨如果想获得这种三昧，应当修行什么法门？

天子答言：「菩薩若欲得是三昧，當修行凡夫法。若見凡夫法、佛法不合不散，是名修集首楞嚴三昧。」

天子回答说：菩萨如果想获得这种三昧，应当修习凡夫法。若能见到凡夫法与佛法既不融合也不分离，这就叫做修习首楞严三昧。

堅意問言：「於佛法中有合散耶？」

坚意问道：在佛法中有聚合和分离吗？

天子答言：「凡夫法中尚無合散，何況佛法？」

天子回答说：凡夫境界中尚且没有聚合离散的概念，何况是至高无上的佛法呢？

「云何名修行？」

什么是修行？

「若能通達，諸凡夫法、佛法無二，是名修集。而實此法無合無散。善男子！一切法集，無生相故；一切法集，無壞相故；一切法集，虛空相故；一切法集，無受相故。」

若能明白凡夫之法与佛法本无差别，这就叫作修行。实际上此法既无聚合也无离散。善男子！一切法的集聚，因其无生之相；一切法的集聚，因其无灭之相；一切法的集聚，因其如虚空之相；一切法的集聚，因其无执受之相。

堅意復問：「首楞嚴三昧去至何所？」

坚意又问：首楞严三昧究竟归于何处？

天子答言：「首楞嚴三昧去至一切眾生心行，而亦不緣心行取相；去至一切諸所生處，而亦不為生處所污；去至一切世界佛所，而不分別佛身相好；去至一切音聲語言，而不分別諸文字相；普能開示一切佛法，而不至於畢竟盡處。善男子！問是三昧至何處者？隨佛所至，是三昧者亦如是至。」

天子回答道：首楞严三昧能遍及一切众生的心念活动，却不会执取心念的相状；能到达一切生命投生之处，却不会被生处所染污；能遍至十方诸佛世界，却不会分别佛身的相好庄严；能通达一切音声言语，却不会执著文字表相；能普遍开示所有佛法，却不会穷尽佛法的终极。善男子啊！若要问这三昧究竟到达何处？它如同佛陀的所到之处，这三昧也同样能到达。

堅意問言：「佛至何處？」

坚意问道：佛去了哪里？

天子答言：「佛如如故至無所至。」

天子回答说：佛的真如本性，无所来亦无所去。

又問：「佛不至涅槃耶？」

又问：佛不会入涅槃吗？

答言：「一切諸法究竟涅槃，是故如來不至涅槃。所以者何？涅槃性故不至涅槃。」

一切法终究归于涅槃，因此如来不证入涅槃。为什么呢？因为涅槃的本性就是不生不灭。

又問：「過去恒河沙等諸佛，不至涅槃耶？」

又问：“过去如恒河沙般无数的诸佛，难道都不曾证得涅槃吗？”

答言：「恒沙諸佛為是生耶？」

回答：“恒河沙数的诸佛，他们也是生出来的吗？”

堅意言：「如來所說，恒沙諸佛生已滅度。」

坚意说：如来曾讲，恒河沙数诸佛降世后又已涅槃。

天子言：「善男子！如來不云一人出世多所饒益安樂眾生。於意云何？如來為定得諸眾生有生滅耶？」

天子说：善男子！如来不是说有一人出世能广泛利益安乐众生吗？你怎么想？如来是否真的认为众生有生有灭？

答言：「天子！如來於法不得生滅。」

天子回答：如来对于法没有生灭的分别。

「善男子！當知如來雖說諸佛出於世間，於如來相而實無生；雖說諸佛至於涅槃，於如來相而實無滅。」

善男子！应当知道，如来虽然宣说诸佛出现于世间，但从如来的真实相状来看，其实并无生起；虽然宣说诸佛进入涅槃，但从如来的真实相状来看，其实并无灭去。

又問：「今現無量如來得成道不？」

又问："现今显现无量如来，他们能成就佛道吗？"

答言：「如來無生無滅相如是成道。善男子！若諸佛出、若入涅槃，無有差別。所以者何？如來通達一切諸法是寂滅相，是名為佛。」又問：「若一切法畢竟寂滅，涅槃相者可通達耶？」

回答：如来以无生无灭之相成就佛道。善男子！诸佛出现于世或入涅槃，并无差别。为什么呢？因为如来彻底了知一切法皆是寂灭之相，这就称为佛。又问：如果一切法终究是寂灭的，那么涅槃之相还能被了知通达吗？

答言：「如一切法畢竟寂滅同涅槃相，通達相者亦復如是。善男子！如來不以生住滅出，無生住滅是名佛出。」

那人回答说：就像一切法终究寂灭，与涅槃之相相同，能通达这个道理的人也是如此。善男子！如来并非以生、住、灭的方式显现，没有生、住、灭才是真正的佛显现。

堅意問言：「汝住首楞嚴三昧，能作如是說耶？」

坚意问道：你安住于首楞严三昧之中，能够如此说法吗？

答言：「善男子！於意云何？如來化人，住何法中而有所說？」

善男子，你认为如何？如来所化现之人，立足于何种境界而有所言说？

堅意答言：「乘佛神力能有所說。」

坚意回答说：依靠佛的神力才能有所言说。

又問：「佛住何處而作化人？」

又问："佛在何处显现化身？"

答言：「佛住不二神通而作化人。」

回答：佛陀安住于不二神通之中显现化身。

天子言：「如如來住不住法而作化人，諸化人亦住不住法而有所說。」

天子说：如来安住于无住之法而示现化人，这些化人同样安住于无住之法而有所宣说。

堅意言：「若無所住，云何有說？」

坚意说：如果心无所住，为何还要说法？

天子言：「如無所住，說亦如是！」

天子说：就像无所住一样，说法也是如此！

又問：「菩薩云何具足樂說辯才？」

又问："菩萨怎样才能具备圆满无碍的演说才能？"

答言：「菩薩不以我相、不以彼相、不以法相而有所說，是名具足樂說辯才。隨所說法，文字相不盡、法相亦不盡。如是說者不以二說，是名具足樂說辯才。又善男子！若菩薩不捨諸法幻相，於諸音聲不捨響相，是名具足樂說辯才。又如諸文字音聲語言，無處、無方、無內、無外，無有所住，從眾緣有。一切諸法亦復如是，無處、無方、無內、無外，亦無所住，非是過去未來現在，不為文字言辭所表，內自通達而有所說，是名具足樂說辯才。譬喻如響，一切音聲皆隨響相而有所說。」

回答道：菩萨不从我相、不从彼相、不从法相而有所言说，这才叫做具足乐说辩才。随顺所说的法，文字相不会穷尽、法相也不会穷尽。像这样说法而不落入二边之见，这才叫做具足乐说辩才。再者，善男子！如果菩萨不舍离诸法的幻化之相，对于一切音声不舍离回响之相，这才叫做具足乐说辩才。又如一切文字、音声、语言，没有固定的处所、方位、内外之分，也没有停留之处，只是随因缘和合而生。一切诸法也是如此，没有固定的处所、方位、内外之分，也没有停留之处，不属于过去未来现在，不能用文字言辞来表达，内心自然通达而有所言说，这才叫做具足乐说辩才。譬如回响，一切音声都是随顺回响之相而有所言说。

堅意問言：「隨義云何？」

坚意问道：随义是什么意思？

「善男子！隨虛空是隨義。如虛空無所隨，一切說法亦無所隨。諸法無比無有譬喻，為有得者言有所隨。」

善男子，所谓随顺虚空就是随顺的意义。如同虚空无所随顺，一切说法也无所随顺。诸法无可比拟、没有比喻，只为有所证得之人说有所随顺。

爾時世尊讚天子言：「善哉！善哉！如汝所說。菩薩於此不應驚怖。所以者何？若有所隨，不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这时世尊赞叹天子说：很好！很好！正如你所说。菩萨对此不应感到惊恐畏惧。为什么呢？若有所执着追随，就不能证得无上正等正觉。

堅意菩薩白佛言：「世尊！是現意天子從何佛土來至此間？」

坚意菩萨向佛陀问道：世尊，这位现意天子是从哪个佛国来到这里的？

天子謂言：「問作何等？」

天子问道：你在做什么？

堅意答言：「我今欲向彼方作禮，以是大士遊行住處。」

坚意回答道：我现在要向那个方向行礼，因为那是大士游历居住的地方。

天子謂言：「若人手得是首楞嚴三昧者，一切世間諸天人民皆應禮敬。」

天子说道：如果有人能获得这楞严三昧，世间所有的天神和人类都应当向他致敬礼拜。

爾時佛告堅意菩薩：「是現意天子！從阿閦佛妙喜世界來至於此，是人於彼常說首楞嚴三昧。堅意！一切諸佛無有不說首楞嚴三昧者。堅意！是現意天子於此娑婆世界當得成佛，是人欲斷此五濁惡，取淨佛土教化眾生，修習增長首楞嚴故來至於此。」

那时佛陀告诉坚意菩萨：这位现意天子从阿閦佛的妙喜世界来到这里，他在那里经常宣说首楞严三昧。坚意啊，一切诸佛没有不说首楞严三昧的。坚意，这位现意天子将在我们居住的娑婆世界成就佛果。他为了断除这里的五浊恶世，获取清净佛土来教化众生，特意来此修习增长首楞严三昧。

堅意白佛言：「今此天子幾時當於此間世界得成佛道？其號云何？世界何名？」

坚意向佛陀问道：这位天子何时能在此世间成就佛果？他的名号是什么？他所教化的世界叫什么？

佛言：「是天子者，過是賢劫千佛滅已，六十二劫無復有佛，中間但有百千萬億辟支佛出，其中眾生得種善根。過是劫已，當得成佛，號淨光稱王如來。世界爾時名為淨見。於時淨光稱王如來，能令眾生心得清淨，世界眾生不為貪欲、瞋恚、愚癡所覆，得法淨信皆行善法。堅意！是淨光稱王佛壽十小劫，以三乘法度脫眾生，其中無量無邊菩薩得首楞嚴三昧，於諸法中得自在力。爾時魔若魔民，皆修大乘慈愍眾生。其佛國土無三惡道及諸難處，莊嚴清淨如欝單越，無眾魔事離諸邪見。佛滅度後，法住千萬億歲。堅意！是天子者當於如是清淨國土而成佛道。」

佛说：这位天子，在贤劫千佛灭度之后，将经历六十二劫没有佛出世的时期，其间只有百千万亿辟支佛出现，那里的众生因此种下善根。这些劫数过去后，他将会成佛，名号为净光称王如来。那时的世界名为净见。当时净光称王如来能使众生的心得到清净，世界众生不再被贪欲、嗔恚和愚痴所蒙蔽，都能对佛法生起清净信心，并且奉行善法。坚意，这位净光称王佛的寿命有十小劫，他用三乘佛法度化众生，其中有无数菩萨获得首楞严三昧，在各种佛法中得自在之力。那时，魔王和魔民都修行大乘佛法，慈悲怜悯众生。他的佛国没有三恶道和各种苦难之处，国土庄严清净如同郁单越，没有魔事干扰，远离一切邪见。佛灭度后，佛法将住世千万亿年。坚意，这位天子将在这样清净的国土成就佛道。

爾時堅意菩薩謂天子言：「汝得大利，如來授汝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記。」

那时坚意菩萨对天子说：你得到了大利益，如来为你授记无上正等正觉。

天子答言：「善男子！於一切法若無所得，是名大利，於法有得是則無利。善男子！是故當知，若不得法是名大利。」

天子回答道：善男子，对一切法无所执着，才称得上真正的大利益。若对法有所执着，则毫无利益可言。善男子，因此应当明白，不执着于法才是最大的利益。

說是法時，二萬五千天子，曾於先世殖眾德本，皆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有萬菩薩得無生忍。

在宣讲这个法门时，有二万五千位天子，他们过去世积累了众多善根，全都发起无上正等正觉的菩提心；另有一万位菩萨证得了无生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