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說無上依經

佛陀告诉阿难：佛陀涅槃后，建造塔寺、塑造佛像供养的功德福报不可估量，即使微尘般细小的数量也无法计算。为何如此？阿难啊，如来稀有难遇，超越思议。为什么呢？因为如来境界不可思议，证悟菩提不可思议，功德妙法不可思议，利生事业不可思议。阿难，什么是如来境界？为何如来境界不可思议？阿难，一切众生本具五阴十八界，种种殊胜显现内外交织，无始以来相续不断，自然具足光明妙善。这境界不是心意识所能触及，不是觉观分别所能认知，不是妄念思惟所能测度。若离虚妄分别，此法不会生起无明；若无无明生起，此法不依十二因缘流转；若不依十二因缘，此法本无相状；若无相状，此法非造作所生、无生无灭、无减无增、恒常安住，本性清净无染、远离尘垢，从烦恼壳中解脱而出，与如来法性完全相应，超越恒河沙数功德而不离智慧、不可计量。阿难，譬如无价宝珠晶莹剔透，圆润光洁不染尘垢，即使被弃置污秽泥中经历百千劫。过后有人拾取洗净，精心守护不令坠落，这宝珠重获清净不失宝性。同样，阿难，一切如来在修行时，了知众生本性清净，只是被客尘烦恼染污。诸佛如作此思维：客尘烦恼本不在众生清净性中，这些烦恼垢障是由外境覆蔽、虚妄分别所生。我们应当为众生宣说妙法除烦恼障，不生轻慢心，因众生具大乘种性故，对众生生起尊重心、视如大师、起般若智、起妙观察、起大悲心。依此五法，菩萨能证不退转位。这些菩萨又思维：烦恼垢障无力无能，不与真心相应，无真实根源、无依存根本，最清净本性中本无烦恼。虚妄分别颠倒习气，如同地水火风依空而立，而虚空本无所依，烦恼也是如此无真实依托。若能如实正观，烦恼便不起作用。我应观察令烦恼不染自心，不被烦恼所染即是善境界。若我被烦恼所染，如何能为众生说法解缚？因此我应舍离烦恼，演说正法解脱众生。若有烦恼能令生死相续却与善根相应，这类烦恼我应善加运用，为成熟众生、成就佛法。阿难，如来在因地修行时，依如实知见、如理修持，通达如来境界无染无著，能自在出入生死而不被烦恼系缚，证得大方便智，安住无住涅槃，速成无上正等正觉。

阿难！如来藏本是无量无边的，但被种种烦恼外壳所遮蔽，随生死流转沉溺于六道之中无始轮回，我称之为众生界。阿难！这众生界若能对生死之苦生起厌离心，断除六尘欲望，依循八万四千法门及十波罗蜜修行菩提道，我称之为菩萨。阿难！这众生界若能彻底脱离烦恼外壳，超越一切苦难，涤除所有污垢，达到究竟清净澄明的境界，成为众生所愿见的存在，证得微妙殊胜的究竟智地，获得无碍自在，安住于此中，具足无上威能，成就法王的大自在力，我称之为如来、应供、正等正觉。

阿难！如来藏在这三种境界中，一切处平等无碍，原本寂静。譬如虚空，一切色相不能遮蔽、不能填满、不能阻塞，无论是土器、银器还是金器，虚空都平等无别。如来藏也是如此，在这三种境界中一切处平等无碍。阿难！一切如来在过去修行时，依靠如实知见、如理修持，观察如来藏的五种功德，不可言说，无有二相，超越一异，超越思虑分别的境界，一切处平等一味。菩萨见此境界后，断除众生相、断除法相差别、断除根本烦恼，依靠无碍智慧，在众生相续中观察如来藏，生起殊胜意念：『奇哉！众生身中本有如来，却因不如理思维而不能见如来。』因此我说，具足圣道能解开无始以来的烦恼覆障，令众生凭借圣道之力破除烦恼缠缚，亲自证见如理如来的真实平等。为何如此？一切众生被执着所缚，不认识如来、不得见如来、不能证如来。阿难！如来过去在因地时，观察如来藏通达明了，正觉一切法平等如如，正转无上微妙法轮，正直教化成熟圣弟子众，无量无边恭敬围绕，安住于无余清凉涅槃，乃至世界穷尽也不舍离利益众生的事业。

阿难！如来界的本性清净，在众生之中无有异相、无有差别，极为平等、清亮、润泽、柔妙，与之相应。阿难！譬如水的本性清澈润泽，能滋养、润泽、生长一切药草树木。阿难！一切诸佛在因地修行时，依如来界修积善根利益众生，为此缘故，入三界示现生老病死。这些菩萨的生老病死之苦并非真实存在。为什么呢？因为他们已如实见到如来界。阿难！譬如豪富长者唯有一子，相貌端正、聪明伶俐，长者对他爱护备至，片刻不离。此子年幼贪玩，不慎跌入深坑，坑中满是粪秽、死尸、腐臭之物。孩子的母亲及其他眷属见他堕坑，惊呼哀嚎，悲痛懊恼。但这些亲属虽悲伤哭喊，却因怯弱无力，无法入坑救子。此时长者急速赶回，念子心切，不顾恶臭污秽，亲自入坑将孩子救出。阿难！我以此喻阐明实义：所谓死尸粪坑，比喻三界；独子比喻凡夫众生；母亲及眷属比喻声闻、缘觉，此二乘人见众生沉溺生死，虽心怀忧悯，却无力救拔；豪富长者即是菩萨，心性清净无染，已证未曾修习之法，为救众生故，入生死秽恶之处现受其身。阿难当知，如此菩萨大悲稀有难言，虽超三界脱诸系缚，却重返三界受三有生，以方便智慧摄持般若波罗蜜，虽有烦恼而不被染污，演说正法灭众生苦。阿难！如来界具大威神，性不变异、柔润，你应知晓。阿难！此众生界即诸圣性，无修无不修，无行无不行，无心亦无无心法，无业无果报，无苦无乐得入此境。此性平等，无有异相，远离分别，随顺诸法，广大无边，无我无我所，无高无下，真实不虚，无穷无尽，常住不灭，明净无垢。阿难！为何说此性是诸圣性？一切圣法依此成就，一切圣人依此性而显现，故我称之为诸圣性。

阿难！我现在宣说如来性，超越恒河沙数一切如来不共的真实法，此法显现而称为如来界。深信乐受正法、深深爱重此法，一切圣贤人的戒定慧身即能成就，因此此法名为法身。此法相互含摄、不相分离，不舍弃智慧、亦非有所得，是依止、是持守、是安住处。若诸法不相含摄、相互分离，舍弃智慧、有所得，亦是依止、持守、安住处。因此我说，一切法藏无有变异故名为如如，无有颠倒故名为实际，超越一切相故名为寂灭，圣人所行处、无分别智之境界故名为第一义。阿难！此如来界，非有非无、不染不净，自性无垢、与清净相应，你应当了知！

阿难！为何如来境界不可思议？阿难！这如来境界存在于染污之地，清净与不清净之法同时并存，此处难以思量，唯有依据甚深真理方能获得解脱，成就阿罗汉、辟支佛者皆不能达此境界。阿难！有两种法门无法被理解：一是本性清净的法界不可被理解；二是烦恼污垢障碍不可被理解，只有不退转菩萨能与大法相应，能够听闻、接受并持守此法。诸菩萨、声闻、缘觉，因信佛语而得以知晓此法。阿难！如来此界本性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