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论 · 21 观成坏品 · AI 帮你读佛经

中論觀成壞品第二十一(二十偈)

問曰：一切世間事現是壞敗相，是故有壞。

问：世间一切事物都显现出败坏的相状，所以会有坏灭。

答曰：

回答说：

「離成及共成，是中無有壞；

離壞及共壞，是中亦無成。」

离开成就与共同成就，其中并无毁坏；离开毁坏与共同毁坏，其中也无成就。

若有成、若無成，俱無壞。若有壞、若無壞，俱無成。何以故？

若有成就，若无成就，皆无毁坏。若有毁坏，若无毁坏，皆无成就。为什么呢？

「若離於成者，云何而有壞？

如離生有死，是事則不然。

成壞共有者，云何有成壞？

如世間生死，一時俱不然。

若離於壞者，云何當有成？

無常未曾有，不在諸法時。」

若没有形成，怎会有坏灭？如同离开生而有死，这是不可能的。形成与坏灭若同时存在，怎会有成与坏？就像世间的生与死，不可能同时发生。若没有坏灭，怎会有形成？无常从未曾停驻，不在一切法中存在。

若離成，壞不可得。何以故？若離成有壞者，則不因成有壞，壞則無因，又無成法而可壞。成名眾緣合，壞名眾緣散，若離成有壞者，無成誰當壞？如無瓶，不得言瓶壞，是故離成無壞。若謂共成有壞者，是亦不然。何以故？法先別成而後有合，合法不離異。若壞離異，壞則無因，是故共成亦無壞。若離壞共壞無有成者，若離壞有成，成則為常，常是不壞相。而實不見有法常不壞相，是故離壞無成。若謂共壞有成者，是亦不然。成壞相違，云何一時有？如人有髮無髮不得一時俱，成壞亦爾，是故共壞有成是事不然。何以故？若謂分別法者，說成中常有壞。是事不然。何以故？若成中常有壞，則不應有住法；而實有住，是故若離壞共壞不應有成。復次：

如果离开了形成，就不可能有坏灭。为什么呢？如果离开形成而有坏灭，那么坏灭就不依赖形成，坏灭就失去了原因；也没有已经形成的事物可以被坏灭。形成是指众缘和合，坏灭是指众缘离散。如果离开形成而有坏灭，没有形成的事物谁来坏灭呢？就像没有瓶子，就不能说瓶子坏了，因此离开形成就没有坏灭。

如果说形成和坏灭同时存在，这也是不对的。为什么呢？诸法先各自形成而后和合，和合的事物离不开差异。如果坏灭离开差异，坏灭就失去了原因，因此同时形成和坏灭也是不可能的。

如果离开坏灭而有形成，形成就会成为恒常，恒常就是不会坏灭的状态。但实际上没有永远不坏灭的事物存在，因此离开坏灭就没有形成。

如果说坏灭和形成同时存在，这也是不对的。形成和坏灭是互相矛盾的，怎么能够同时存在呢？就像一个人不可能同时既有头发又没头发，形成和坏灭也是如此。因此说坏灭和形成同时存在是不合理的。

为什么呢？如果有人说可以分别看待事物，认为形成中常包含坏灭。这也是不对的。为什么呢？如果形成中常包含坏灭，就不应该有持续存在的事物；但实际上确实有持续存在的事物，因此离开坏灭或同时坏灭都不应该有形成。

「成壞共無成，離亦無有成，

是二俱不可，云何當有成？」

成立与毁坏皆无成立，分离亦无成立可言，

二者皆不可得，如何能有成立？

若成壞共亦無成、離亦無成。若共成則二法相違，云何一時？若離則無因。二門俱不成，云何當有成？若有應說。

如果共同存在或分离都无法成立，那么事物如何能够形成？如果共同形成，那么两种法相互矛盾，如何能同时存在？如果分离，则没有原因。这两种情况都不能成立，又怎么会有事物的形成呢？如果有人能说明，请说。

問曰：現有盡滅相法。是盡滅相法，亦說盡亦說不盡，如是則應有成壞。

问：现有一切终将消亡的现象。这消亡的现象，既说消亡又说不消亡，这样就应该有形成与毁灭。

答曰：

回答说：

「盡則無有成，不盡亦無成；

盡則無有壞，不盡亦不壞。」

穷尽则无有成就，不穷尽亦无成就；穷尽则无有毁坏，不穷尽亦无毁坏。

諸法日夜中念念常滅盡，過去如水流不住，是則名盡。是事不可取、不可說，如野馬無決定性可得。如是盡無決定性可得，云何可得分別說有成？是故言盡亦不成。成無故，亦不應有壞，是故說盡亦無有壞。又念念生滅常相續不斷故名不盡，如是法決定常住不斷。云何可得分別說言今是成時？是故說無盡亦無成。成無故無壞，是故說不盡亦無壞。如是推求，實事不可得，故無成無壞。

一切现象日日夜夜刹那生灭，如同流水般不停消逝，这就称为灭尽。这现象不可执取、不可言说，犹如阳焰虚幻不实。既然灭尽本身没有确定不变的实质，又怎能分别说有形成呢？所以说灭尽也不成立。既然形成不存在，自然也不应有坏灭，因此说灭尽也本无坏灭。又因其念念生灭相续不断，所以称为不尽，这样的法性本来常住不断。又怎能分别说此刻是形成之时呢？因此说无尽也无形成。既然形成不存在，自然也无坏灭，所以说无尽也无坏灭。如此推究，实在找不到任何确定的事物，所以既无形成也无坏灭。

問曰：且置成壞。但令有法，有何咎？

问：暂且不谈成坏的问题。只要存在法，有什么过错呢？

答曰：

回答说：

「若離於成壞，是亦無有法；

若當離於法，亦無有成壞。」

若离开成与坏，也就没有法；

若离开法，也就没有成与坏。

離成壞無法者，若法無成無壞，是法應或無或常。而世間無有常法，汝說離成壞有法，是事不然。

所谓没有生灭的法，如果一法既无生也无灭，那么这法就应该是常恒不变的。然而世间根本没有常恒不变的法，你说离开生灭还有别的法存在，这种说法是不正确的。

問曰：若離法但有成壞，有何咎？

问：如果离开具体事物只有形成和毁灭，有什么问题呢？

答曰：離法有成壞，是亦不然。何以故？若離法，誰成誰壞。是故離法有成壞，是事不然。復次：

回答说：离开事物本身说有成住坏空，这也是不正确的。为什么呢？如果离开事物本身，那么谁在成住、谁在坏空呢？所以离开事物本身而谈成住坏空，这种说法是不成立的。再者：

「若法性空者，誰當有成壞？

若性不空者，亦無有成壞。」

如果法性是空的，那么谁会有生成和毁灭？如果法性不空，那么也不会有生成和毁灭。

若諸法性空，空何有成壞？若諸法性不空，不空則決定有，亦不應有成壞。復次：

如果诸法本性是空，空性怎会有生灭？如果诸法本性不空，不空就是固定存在，也不该有生灭变化。再者：

「成壞若一者，是事則不然；

成壞若異者，是事亦不然。」

成败若是一回事，此事则不成立；成败若是两回事，此事亦不成立。

推求成壞一則不可得。何以故？異相故、種種分別故。又成壞異亦不可得。何以故？無有別故、亦無因故。復次：

探寻生成与毁灭的本质，终究不可得。为什么呢？因为现象各异，事物千差万别。再者，生成与毁灭的差异也不可得。为什么呢？因为没有独立存在的事物，也没有固定不变的原因。进一步说：

「若謂以眼見，而有生滅者，

則為是癡妄，而見有生滅。」

若謂以眼見有生滅者，云何以言說破？是事不然。何以故？眼見生滅者，則是愚癡顛倒故。見諸法性空、無決定、如幻如夢，但凡夫先世顛倒因緣得此眼，今世憶想分別因緣故，言眼見生滅。第一義中實無生滅，是事已於〈破相品〉中廣說。復次：

「從法不生法，亦不生非法；

從非法不生，法及於非法。」

從法不生法者，若失若至，二俱不然。從法生法，若至若失，是則無因，無因則墮斷常。若已至從法生法，是法至已而名為生，則為是常，又生已更生，又亦無因生。是事不然。若已失從法生法者，是則失因，生者無因，是故從失亦不生法。從法不生非法者，非法名無所有、法名有，云何從有相生無相？是故從法不生非法。從非法不生法者，非法名為無，無云何生有？若從無生有者，是則無因，無因則有大過，是故不從非法生法。不從非法生非法者，非法名無所有，云何從無所有生無所有？如兔角不生龜毛，是故不從非法生非法。

問曰：法非法雖種種分別故無生，但法應生法。

答曰：

「法不從自生，亦不從他生，

不從自他生，云何而有生？」

法未生時無所有故，又即自不生故，是故法不自生。若法未生則亦無他，無他故不得言從他生。又未生則無自，無自亦無他，共亦不生。若三種不生，云何從法有法生？復次：

「若有所受法，即墮於斷常，

當知所受法，為常為無常。」

受法者，分別是善是不善、常無常等，是人必墮若常見若斷見。何以故？所受法應有二種：若常、若無常。二俱不然。何以故？若常即墮常邊，若無常即墮斷邊。

問曰：

「所有受法者，不墮於斷常，

因果相續故，不斷亦不常。」

有人雖信受分別說諸法，而不墮斷常。如經說五陰無常苦空無我，而不斷滅；雖說罪福無量劫數不失，而不是常。何以故？是法因果常生滅相續故往來不絕，生滅故不常，相續故不斷。

答曰：

「若因果生滅，相續而不斷；

滅更不生故，因即為斷滅。」

若汝說諸法因果相續故不斷不常。若滅法已滅更不復生，是則因斷。若因斷，云何有相續？已滅不生故。復次：

「法住於自性，不應有有無；

涅槃滅相續，則墮於斷滅。」

法決定在有相中，爾時無無相，如瓶定在瓶相，爾時無失壞相。隨有瓶時無失壞相，無瓶時亦無失壞相。何以故？若無瓶則無所破，以是義故滅不可得。離滅故亦無生。何以故？生滅相因待故。又有常等過故，是故不應於一法而有有無。又汝先說因果生滅相續故，雖受諸法不墮斷常。是事不然。何以故？汝說因果相續故有三有相續，滅相續名涅槃。若爾者，涅槃時應墮斷滅，以滅三有相續故。復次：

「若初有滅者，則無有後有；

初有若不滅，亦無有後有。」

初有名今世有，後有名來世有。若初有滅次有後有，是即無因。是事不然，是故不得言初有滅有後有。若初有不滅，亦不應有後有。何以故？若初有未滅而有後有者，是則一時有二有。是事不然，是故初有不滅無有後有。

問曰：後有不以初有滅生、不以不滅生，但滅時生。

答曰：

「若初有滅時，而後有生者，

滅時是一有，生時是一有。」

若初有滅時後有生者，即二有一時俱：一有是滅時，一有是生時。

問曰：滅時生時二有俱者則不然。但現見初有滅時後有生。

答曰：

「若言於生滅，而謂一時者，

則於此陰死，即於此陰生。」

若生時滅時一時無二有，而謂初有滅時後有生者，今應隨在何陰中死，即於此陰生，不應餘陰中生。何以故？死者即是生者。如是死生相違法，不應一時一處。是故汝先說滅時生時一時無二有，但現見初有滅時後有生者，是事不然。復次：

「三世中求有，相續不可得，

若三世中無，何有有相續？」

三有名欲有、色有、無色有。無始生死中不得實智故，常有三有相續。今於三世中諦求不可得。若三世中無有，當於何處有有相續？當知有有相續，皆從愚癡顛倒故有，實中則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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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論觀成壞品第二十一(二十偈)

中論卷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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