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愚經
賢愚經卷第三
元魏涼州沙門慧覺等在高昌郡譯
(一五)鋸陀身施品第十五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羅閱祇耆闍崛山中。爾時世尊身有風患,祇域醫王為合藥酥,用三十二種諸藥雜合,令佛日服三十二兩。
時提婆達常懷嫉妬,心自高大,望與佛齊,聞佛世尊服於藥酥,情中貪慕,欲同佛服,復勅祇域:「當與我合!」爾時祇域復與合之,因語之言:「日服四兩。」提婆達問:「佛服幾兩?」祇域答言:「日三十二兩。」提婆達言:「我亦當服三十二兩。」祇域答言:「如來身者,不與汝同,汝若多服,必更為患。」提婆達言:「我若服之,自足能消,我身佛身,有何差別?但與我服。」即習效佛,日日亦服三十二兩,藥在體中流注諸脈,身力微弱,不能消轉,舉身支節極患苦痛,呻吟喚呼,煩憒夗轉。
世尊憐愍,即遙申手以摩其頭,藥時即消,痛患即除。病既得愈,看識佛手,因而言曰:「悉達餘術世不承用,復學醫道,善能使知。」於時阿難聞說此語,情用悵恨,長跪白佛:「提婆達多不識恩養,世尊慈矜,為之除患,方更吐此不善之言。有何情懷能生此心,長夜思嫉向佛世尊?」
佛告阿難:「提婆達者,不但今日懷不善心,欲中傷我,過去世時亦常惡心殺害於我。」
阿難白佛:「不審過去傷害之事,因緣云何?」
佛言:「善聽!當為汝說。」「唯然,世尊!當一心聽。」
佛告阿難:「過去久遠不可計數阿僧祇劫,此閻浮提有一大城,名波羅㮈,爾時國王名梵摩達,兇暴無慈,奢婬好樂,每懷惡忌,好為傷害。爾時其王欻於夢中見有一獸,身毛金色,其諸毛端出金光明,照于左右皆亦金色。覺已自念:『如我所夢,世必有此,當勅獵者求覓其皮。』作是念已,召諸獵師而告之言:『我夢有獸,身毛金色,毛頭出光,殊妙晃朗。想今國界必有此物,仰汝等輩廣行求捕。若得其皮,當重賜與,令汝子孫食用七世;若不用心,求不得者,當俱誅滅汝等族黨。』
「時諸獵師得王教已,憂愁憒憒,無復方計,聚會一處,共議此事:『王所夢獸,生未曾覩,當於何所而求覓此?若今不得,王法難犯,我曹徒類永無活路。』論此事已,益增悶惱。又復有言:『此山澤中,毒虫惡獸亦甚眾多,遠行求覓,必不能得,交當喪身,困死林野,且私募一人,令行求之。』眾人言善,更相簡練,曉勸一人:『汝可盡力廣行求覓,若汝吉還,我曹合物當重賞汝;設令山澤遇害不還,亦當以物與汝妻子。』其人聞此,心自念言:『為此眾人分棄身命。』內計已定,即可當行,辦行道具,涉險而去。
「行已經久,身羸力弊。天時盛暑,到熱沙道,脣乾渴乏,欝蒸欲死,窮酸苦切,悲悴而言:『誰有慈悲矜愍我者,當見拯濟,救我身命!』
「時山澤中有一野獸,名曰鋸陀,身毛金色,毛頭光明,遙聞其語,甚憐愍之,身入冷泉,來至其所,以身裹抱。小還有力,將至水所,為其洗浴,行拾菓蓏,來與食之。體既平復,而自念言:『覩此奇獸毛色光明,是我大王所須之者,然我垂死,賴其濟命,感識其恩,未能酬報,何能生心,當害於此?若復不獲,彼諸獵師宗黨徒類當被誅戮。』念此事已,悲不自勝。
「鋸陀問言:『何以不樂?』垂泣而說心所懷事。鋸陀語言:『此事莫憂!我皮易得。計我前世捨身無數,未曾為福,而能捨壽。今以身皮濟彼眾命,心懷歡喜,如有所獲。但剝取皮,莫便絕命,我已施汝,終無悔恨。』爾時獵師即徐剝皮。
「爾時鋸陀即自立願:『今我以皮用施此人,救彼眾人所愛之命,持此功德,施及眾生,用成佛道無上正真,普度一切生死之苦,安著涅槃永樂之處。』作此願已,三千國土六反震動,諸天宮殿動搖不寧,各用驚愕,推尋其相,見於菩薩剝皮布施,即從天下來到其所,散花供養,涕淚如雨。
「剝皮去後,身肉赤裸,血出流離,難可看覩,復有八萬蠅蟻之屬集其身上,同時唼食。時欲趣穴,復恐傷害,忍痛自持,身不動搖,分以身施,死於彼中。時諸蠅蟻緣食菩薩身者,命終之後,皆得生天。
「爾時獵師擔皮到國,奉上於王。王見歡喜,奇之未有,善其細軟,常用敷臥,心乃安隱,情用快樂。
「如是,阿難!欲知爾時獸鋸陀者,今我身是;彼梵摩達王,今提婆達是;八萬諸虫,我初成佛,始轉法輪,上八萬諸天得道者是。此提婆達於彼世時傷害於我,乃至今日猶無善心,長夜思害,欲相中傷。」
賢者阿難及諸會者聞佛所說,悲悵兼懷,各自感勵,懃求法要,有得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者,有種辟支佛因緣者,有發無上佛道意者,有住不退地者,咸各歡喜,敬戴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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